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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真會護著我?”楚懋用額頭抵著阿霧的額頭,兩個人交換著鼻息。

“自然是真的。”阿霧也是很會說甜言蜜語的。

“只怕是要先護住了別人,才有考慮我的余地。”楚懋不無酸溜溜地道。

“夫為妻綱,殿下這樣說,豈不是在指責阿霧做得不夠好?”阿霧嘟著嘴道。

楚懋咬了咬那花瓣似的嫩唇,“今日還算不錯。”發如朵雲,眸含千星,被咬過的粉唇紅央央的仿似玫瑰,頸窩裏盛著滿滿的香露,這樣的美人,說起花言巧語來,真是騙死個人了,可被騙的人卻心甘情願。

阿霧被迫賣力地伺候了祈王殿下一夜,結果第二天得到的消息卻不算太好,傅以世並無再娶之心。

阿霧喚來紫墜,將傅以世的態度告訴了她。“傅先生心裏頭掛記他的亡妻,你就當成全他這一片癡心吧。”阿霧勸紫墜道。

紫墜默不作聲地垂著淚,久久才道:“奴婢不求別的,能在傅先生身邊伺候,就心滿意足了。”

阿霧覺得紫墜簡直是瘋魔了,“難道你寧願到傅先生身邊伺候,也不願留在玉瀾堂?”

紫墜像是被嚇著似地擡頭看了看阿霧,這才又低下頭,“王妃的身邊不缺奴婢一個人,可是傅先生他形單影只,我……”

阿霧氣得發抖,真想不通,平日多靈慧的一個人,怎麽遇到個男人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連是非好歹也不分了。

“罷了,我這兒也不留你,可傅先生是殿下也敬著的,我也不能拿王妃的架子壓他,我將你調到園子裏的廚房裏頭,至於你將來是個什麽造化就全靠你自己了,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紫墜。”阿霧嘆息一聲,“時常回玉瀾堂來走走,有難事也可來同我說。”

紫墜跪下給阿霧磕了三個頭,雖然不能調到許閑堂執事,可到了相思園的大廚房也不是沒有機會親近許閑堂那邊。

四個丫頭總算是打發了,阿霧讓紫宜領著紫錦給紫扇等三個置辦嫁妝,都照著五百兩銀子來辦,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都氣派。私底下阿霧還給她們一人準備了一千兩的銀票壓箱底,這是給她們傍身用的。

恰逢唐音寫信過來,抱怨她又有了身孕,算是在去洛寧的路上有的,一個勁兒抱怨那孩子折騰人,她害喜得厲害,又吃不下東西。

阿霧坐在妝台前,對著信紙呲牙咧嘴地做了個鬼臉。

“你這是什麽鬼樣子?”楚懋的聲音在阿霧的背後響起,人影也印入了銅鏡。

阿霧沒想到做個鬼臉居然會被楚懋看去,心裏頭只嘆喝涼水都塞牙,“音姐姐寫信來抱怨她又懷上,害喜還得厲害,她去的洛寧天荒地遠的,我想著給她找兩個有經驗的婆子送過去,嗯,還得再找個厲害的穩婆。”

“你成日裏就為這些不相幹的人操心,你自己呢?”楚懋說罷就進了凈室。

阿霧的心“咚咚咚”地跳,她還以為楚懋是在暗示她孩子的事情,說起來也大半年了,怎麽一點兒動靜兒沒有,鄒銘善最擅長的傷寒科,而不是婦人科,阿霧尋思著要不要換個大夫看看,這事卻不能在祈王府,眼線實在太多,還是回柳樹胡同時讓太太想想法子。

而楚懋那頭卻是在暗示阿霧,成日裏嘴邊就只掛著別人,對自己連聲噓寒問暖都沒有。

晚上阿霧有心討好楚懋,祈王殿下卻有些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阿霧立時收起了自己的女兒態,心裏頭暗罵,愛理不理,便忙自己的去了。

阿霧讓紫宜在桌上點了毗盧帽雕卷草紋紫檀桌燈,又燃了旁邊的紫檀透雕鳳紋挑杆燈,桌畔亮如白晝,這才從匣子裏撿了幾張祈王府的四季角花箋出來,讓紫宜墨了墨,提筆給唐音回信。

紫宜去後,一時屋子裏靜默萬分,只偶爾有楚懋的翻書聲,還有爆燈花的聲音,阿霧看了看燈花,沒覺得有什麽好事,再看了看楚懋,又低下頭寫信。

信紙上阿霧已經交代了送婆子和穩婆過去的事情,只待訴幾句思念之情便可封緘,阿霧咬了咬筆杆,接著往下寫了去。

阿霧不解楚懋最近的時冷時熱,但祈王殿下對她的不滿她還是能體會的。只是這種不滿是單純來自於她做得不好,還是另有別人的介入,阿霧卻查不出來。

楚懋的親衛也是暗衛,手段太過厲害,阿霧手裏頭的那一丁點兒人根本不敢班門弄斧,而祈王殿下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時,便沒人能知道。

阿霧想了想,這樣的事情也只有講給唐音,再聽聽她的意見了,畢竟是旁觀者清。阿霧瞅一眼楚懋,又低頭寫幾句,再心虛地瞅幾眼,又低頭寫幾句。

如是再三,等阿霧寫完信的時候,一擡頭卻不見榻上坐著的楚懋,阿霧轉頭張望了一下,就在自己的身後看見了楚懋。

阿霧直接就“蹦”了起來,忙地用袖子蓋住信紙,顫著聲音問道:“殿下,你,你怎麽在這兒?”其實阿霧更想問的是他究竟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