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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霧決心肚量大點兒,不跟傷患計較,她是生過病的人,最知道病中之人需要的是輕言細語的安慰和關心,病中之人也格外的脆弱和小氣。

“好的。”阿霧應道,掀開裏間門簾的一角,探出個頭來,見楚懋已經坐在了浴桶裏,阿霧這才走出來,繞到楚懋的身後,拿起巾帕和香胰,小心地避過楚懋的傷處,動作輕盈,盡量不沾起水花來。

只是阿霧一個閨閣女子,力氣本就不大,加之又怕使了力牽扯到楚懋的傷口,因此一雙小手與其說是在搓背,那點兒力道之如楚懋,還不如說是在撫摸。

不過祈王殿下絲毫不介意,他渾身都被這雙如酥小手弄得松乏柔軟起來,唯獨一處高聳,幸虧是在水裏,否則恐又是一番折騰。

阿霧埋著頭只顧了楚懋的背,見水珠順著他的脊柱下滑,不知怎麽地又吞了口口水,當她真給楚懋搓背時才真正地發現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不同,他的肌肉堅硬如鐵,搓得她手指都紅了,而女人的身子就柔軟許多。

繼而阿霧的心神又被其他所引,心想,楚懋每日穿著衣裳,露在外頭的地方被曬成了古銅色還可以理解,怎麽衣裳地下,連臀處也曬黑了,阿霧一時實在想不通,因而也就忘了關心,為何據祈王殿下說他好幾日未曾洗澡,可身上卻沒什麽汙垢。

再 說回祈王殿下,阿霧實在是不夠關心他,否則便該知道楚懋是何等追求完美的人,哪裏容得下自己身上白一塊兒,黑一塊兒的,何況行軍打仗也沒法講究,有時候逼 追敵寇,山野間泥溝裏行軍埋伏三、五日的也有,遇水淌溝,逢林砍樹,一身的臭汗。更有一次,能活捉金國爾汗全靠楚懋一人潛伏追蹤,制服金國爾汗,其中的驚 險和艱難可想而知。是以,如此境地,但凡能遇著個可洗澡的水塘清池,祈王殿下自然要痛快地洗上一場。周遭又沒婦人,也不怕唐突,自然是赤、條條來去,洛北 的烈陽炙人,因而楚懋曬出這般顏色也絲毫不奇怪。

阿霧想著想著,手便自然地從楚懋的背部挪到了他的臀間,她自己因在走神所以沒發覺,可祈王殿下就跟被雷擊一般,手指一下就抓緊了桶沿,當然旋即就松開了,因而聰明誤己的阿霧姑娘壓根兒就沒發現祈王殿下的手指原來是很使得上勁兒的。

“好了,阿霧,替我搓搓前頭。”祈王殿下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暗啞,可阿霧未有經驗,哪裏聽得出裏頭的含義來。

“啊,噢。”阿霧如今對著楚懋,只有這些虛詞可用。

阿霧站直身子,雙手從楚懋的背後輕輕地摸上他的胸膛,若是再靠近些,恐怕連祈王殿下都要誤會這是情人之間的愛、撫了。

阿霧轉到楚懋的跟前,雙手繼而往下,努力地將自己放到內侍的位置上,再將楚懋看做一段木頭,她的手滑過祈王殿下的腹肌,再往下落在他的大腿上,小腿上,腳上。

每一處都點燃了熊熊的烈火,可當事人卻一點兒也沒這個領悟,阿霧如果這時候肯擡頭看一看祈王殿下的表情,那一定會在上面找到痛苦、折磨、忍耐還有扭曲的愉悅。

楚懋感覺讓阿霧伺候他洗澡,已經完全不是在逗弄她了,反而是在折磨自己,他剛想說,好了,就見阿霧在洗凈他的兩腿後,眼睛定在了正前方,不知在想什麽。

其實祈王殿下也不太了解阿霧,從前的康寧郡主,如今的榮府小六,也都是個追求完美的人。阿霧心裏頭煩躁得不得了,盡管楚懋的肩膀沒洗,可那是因為受著傷。她將他全身都清洗趕緊了,唯獨一處未凈,這無疑是對阿霧脆弱又嬌嫩的神經的極大挑戰。

阿霧的手死死握緊,她控制不住心裏的煩躁,她必須得把他洗得幹幹凈凈才行,何況今晚他們很有可能會同床共枕,阿霧心想,肮臟真是絕不可饒恕的。

因而王妃阿霧,在祈王楚懋的預料之外,猛地朝水裏探下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祈王殿下的腿根兩側都大力地搓洗了一下,甚至還嫌棄那物礙事地將它撥到了一邊。

這一次,完美之癖全勝恐懼之症,當真可謂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唔。”祈王殿下今生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叫人聽了會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呢喃。

“好了,殿下。”可惜遇上了阿霧這段完全不解風情為何物的木頭。

“你進去吧。”楚懋開恩地道。

若 是這話實在半個時辰前說的,那麽阿霧會感激涕零,但是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什麽都放開了,以至於阿霧突然靈光一閃,醍醐灌頂般地想到,楚懋之所以這樣逼迫 她,或者用逗弄好一點兒,完全是看準了她在意,她計較,她懦弱,就如同阿霧逗弄其他的小東西一般,你越是在意,她就越是高興,帶著一絲惡意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