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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楚懋早在阿霧昏睡的時候就想好了答案,當然是不能實話實說的,就怕嚇著她,饒是楚懋現在也對靈魂之說半信半疑,可事實擺在面前,藥石罔效,但佛家鎮魂的確讓阿霧醒了過來。

“你受了驚嚇,後來又風寒入體,這才昏睡了這麽久。”楚懋道,看阿霧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又道:“你身子骨也太嬌弱了些,嶽父嶽母是怎麽養你的?”

楚懋倒打一耙,讓阿霧頓時忘了糾結她昏睡的問題,反正左右不離病的緣故,她哪裏想得到會是她借屍還魂而至的魂魄不穩。

“爹爹和太太知道我病了的事兒嗎?”阿霧著急地問道。

“沒有告訴他們,若是想他們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回去。”楚懋道小心翼翼地道。

阿霧松了口氣,幸好,否則還不知崔氏要哭成什麽樣呢,只怕將她嚇出個好歹來。

“出去曬會兒太陽好不好?”楚懋雖然在詢問,但是已經起身將阿霧抱了起來。阿霧連反抗都懶得,這麽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完全明白了楚懋性子裏的霸道,那是容不得任何人有一絲違逆的,虧他還作出一副詢問的模樣。

阿霧被楚懋抱出屋子,她的眼睛被陽光一刺,趕緊閉了上來,可全身上下都傳來一種讓人舒服得恨不能哼哼出聲的愉悅,這是從未有過的。楚懋將阿霧放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替她掩好被子。

“我再給你念一段經。”楚懋挨著阿霧坐下。

阿霧皺了皺眉頭,不知緣何楚懋這麽熱衷於對著她念經,她自己心底有鬼,難免猜測,楚懋該不是把她當妖孽了吧?若是阿霧知道她能醒過來還得歸功於大慈寺高僧念經祛邪的話,恐怕她的心會更虛。

可阿霧阻止不了楚懋要做的事情,她也不想阻止,只覺得楚懋念起經的時候,嗓音醇厚如酒,格外好聽,而她身體裏的疼痛仿佛也得到了舒緩。

“殿下,沈先生來了。”呂若興從前頭進來低頭回稟,眼睛都不敢瞄阿霧一眼。

阿霧本是閉著眼的,正舒服著,被呂若興這樣一打擾,她忍不住“嗯嗯”了一聲,皺起眉頭表示不滿。

楚懋的手指搭在阿霧的眉間,替她輕輕揉了揉,“告訴沈老,請他稍待片刻。”說罷,楚懋又繼續為阿霧念起了經。

呂若興悄悄的退下,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可真聽祈王殿下這樣說哦,他還是有些詫異。

但凡成大事者,必禮賢下士,甚而有千金買馬骨的故事,楚懋自然也將這一項美德發揚得極為光大。聽楚懋叫來人沈老,便可知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想就這樣,還是選擇先給阿霧念經。

經文念得告一段落,楚懋才起身,又在阿霧的額間親了親,囑咐她有事喊他,這才往前頭去。

楚懋去後,阿霧睜開眼睛,覺得身上有了絲力氣,轉動轉動了手腕,總算有點兒四肢健全的感覺了。

冰雪林是兩重院落,阿霧在後一進,雖然看不到前頭隔水而立的雙鑒樓,但可望見雙鑒樓飛出的檐角,這無疑在阿霧躺得發黴,無聊透頂的心靈裏種下了一顆飛速成長的種子。

阿霧尋思著,看楚懋今日的表現,她若是提出要去雙鑒樓躺躺,不知道能不能成行?若是不行,那她假裝頭疼、胸悶的,不知道能不能博得楚懋的一絲同情,進而允諾她?

所以說阿霧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兒,這才被收拾了沒多久,還險些一命嗚呼,這會兒又惦記上怎麽算計楚懋的寶貝了。

到半途,阿霧太陽曬得正舒服,就被匆匆走回後院來的楚懋又抱回了屋裏,“曬一會兒就夠。”

阿霧看著就要發飆,楚懋又道:“想曬得跟村姑似的?”

阿霧發現楚懋的嘴怎麽就這麽毒呢,他才曬得像村夫呢。阿霧這會兒還嫉恨楚懋居然對她說,她沒用紙,簡直把阿霧十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

好在阿霧才剛醒過來,精神也不夠,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到吃藥和用飯的時候都是強撐起眼皮對付的。

外頭天一黑,阿霧便覺得自己本已經恢復的少許力氣又抽離走了,“外頭怎麽有蚊子在叫?”明明是大冬天呀,阿霧無精打采地問道。

一入夜,冰雪林外面從白雲觀請的一百零八個道士就開始起壇做法,阿霧在屋子裏聽來自然如蚊子嗡嗡。

“床頂上幹嘛掛一只塔?”阿霧迷迷瞪瞪間才發現床頂掛的原來不是熏香球而是一座玲瓏鎏金塔。

回答阿霧的是,“要小解嗎?”

阿霧憋了一下午了,不過楚懋說得對,下午問梅守著她的時候,她也沒好意思開口讓問梅伺候她。當然她也絕不願意楚懋伺候他。

阿霧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小腹下沿又被楚懋按了按,她“哎喲”一聲出口,險些被楚懋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