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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跟來的李延廣就看見慧通禪師及他的四個師弟慧明、慧真、慧法、慧能手持念珠,陸續進了禪房。屋子裏不一會兒就傳出了誦經聲。

李延廣看著自家主子手裏也持著一串念珠,在禪房外的蒲團上坐了下來,靜數念珠。說起來這串念珠還挺有來歷,是今上四年前正旦節賜給楚懋的,說是由九十九位高僧大能開過光,誦持過的。每一粒佛珠上都刻著九十九個佛字。

而讓李延廣驚訝的是,這串佛珠自從賜下拉之後就一直束之高閣,沒想到今日居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當初他看自家主子收下這佛珠的時候,是十分不以為然的。他還說過,心中若是無佛,刻再多的佛,請再多的高僧開光也是無濟於事。

李延廣的腳都站得麻木了,擡頭看了看升起來的月亮,輕輕上前走到楚懋的身邊,低聲問道:“殿下還是用些點心吧,你已經一日一夜滴米未沾了。若是王妃醒來,看見你……”

“出去。”

李延廣只得嘆一口氣離開。

楚懋的手上雖然把一百零八顆的念珠來來回回數了無數遍了,但心裏卻一直靜不下來。找長春子已經是無路可走的情況下的病急亂投醫,而當長春子跟他說,阿霧是靈魂不穩,受血光所汙,有魂飛魄散之虞。

來大慈寺也是長春子建議的,唯有請佛家高僧誦經超度,或可穩定阿霧的靈魂。

長春子的話若是平日聽來,無疑是荒誕無稽之極,但今日他想也沒想就來了大慈寺,當人力不可為時,就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佛身上了。

幸得慧能禪師恰好在大慈寺,並未雲遊。

楚懋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念珠,他也希望這些高僧頌持過的珠子真能將他的一片誠心傳給佛主。

禪房裏的誦經一直持續了三日三夜。五位大師和楚懋其間都只用了幾杯清水而已。

到第三日頭上,大慈寺還來了一位貴人,正是福惠長公主。因為李延廣是從她府裏把長春子請去的,她也就成了少數知道祈王妃病得要死的人之一。

福惠長公主站在大慈寺的瑞真塔上俯瞰慧通禪師的禪院,冷笑道:“真想不到祈王也有操心人生死的一天。”

福惠長公主身邊的賈嬤嬤應了一聲。

“我若是不親自來看看,誰說我也不會信。我還以為他跟他那個死鬼娘一樣是個冰窟窿呢。”

賈嬤嬤沒說話,也知道長公主這會兒並不需要她答話。

“你說,這該不會是他們夫妻合演的一出戲吧?”福惠長公主眯了眯眼睛。

賈嬤嬤就更不敢說話了,說不是吧,難免要被主子猜疑有外心,說是吧,她看著又實在不像。

福惠長公主無聲地來,又匆匆地離開,誰也沒留意。

而小院裏,禪房的門總算開了,慧通禪師第一個走出來,對迎面而來的楚懋道:“王爺去看看吧。”

楚懋匆匆地閃入,險些撞著後面出來的慧能,禪房內阿霧依然靜靜地躺著,楚懋簡直不敢走近。直到他看見阿霧的唇動了動,像蚊子一樣低聲地說著什麽。

楚懋一直僵直的肩背忽然就抽搐了起來,跪伏在地上宣了一聲佛號。

阿霧迷迷糊糊間感到唇畔有幾滴水,她的嗓子就像著了火似的,耳邊有人一直嗡嗡,聽不清說什麽,她的嘴怎麽也張不開,只能盡可能地出聲,“疼,疼……”

“哪裏疼?”

阿霧想跟他說嗓子疼,但怎麽也說不出話來。然後便感覺臉上密密麻麻地落下濕熱的吻,阿霧想掙紮,渾身卻像壓著石板一樣,動彈不得。阿霧拼了命地道:“不,不……”

“什麽,你說什麽?”那個人繼續道:“水嗎,是要水嗎?”

阿霧腦子像被針紮一樣疼,再說不出話來,聽見“水”字,覺得也好,說不出話來,就努力想睜開眼睛,只可惜眼睛就像被漿糊糊住一般。

楚懋看著阿霧的睫毛扇了扇,只當她在點頭,“李延廣,李延廣……”

李延廣聽見喊聲,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殿下。”

“水,端水來。”

片刻後,阿霧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擡了起來,有人將水杯放到她唇邊,她努力地喝呀喝,可是她的嘴唇就是不聽她的指揮。

到最後,阿霧忽然感覺嘴上一熱,她猛地驚覺這是什麽,心裏恨不得咬死敢這樣灌她水的人,她堅決不肯啟齒,結果被人強行撬開唇齒,一條遊蛇便闖了進來。

阿霧氣得胸都要炸了,再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作者有話要說:阿霧:讓我死了算啦!四毛哥沒有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