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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的事兒,阿霧只在戲台子上看過,壓根兒沒想過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拒絕。由著紫扇伺候著穿了衣裳,高高地束起頭發,帶了碧玉冠,她自己在西洋鏡前甩了甩袖子,自以為這就成了翩翩俗世佳公子。
“你說這身扮相,是殿下好看些,還是我更好看些?”阿霧深以為,當年衛玠的擲果盈車,也不過就是她這模樣了。“今晚也不知我要拾到多少手帕啊?”阿霧嘆道。
紫扇和紫宜兩個都覺得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便沉默不語。
阿霧也沒放在心上,又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這衣裳挺合身的,像是給我量過身似的。”
“王妃還是快點兒出去吧,再等會兒花燈節上的棗泥盒子就得賣完了。”紫扇催道,也只有她才敢這麽跟阿霧說話。
阿霧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內室,外頭正坐在榻上看書的楚懋一見她出來,手上的書就擱下了。
“這位兄台,在下這廂有禮了。”阿霧來了興致,學著男子向楚懋作了個揖,又學著男子一般走路。
楚懋看得有些呆了。本來讓阿霧扮作男子,只是為方便行事,哪知阿霧這容貌,男裝不僅沒讓她雌雄莫辯不說,反而越發顯得嫵媚裊娜,容色逼人,儼然就是玉作的人兒,水注的魂兒,清風皎月、明珠仙露也不足喻其態。
更別添一段風流媚態,再叫她這樣做作一番,簡直要將人的命都勾了去。
楚懋待要讓阿霧回去換一身,卻又想,換來換去,人還是這個,也就罷了這個念頭。
“我們不坐馬車嗎?”阿霧簡直想皺眉頭了,當然她良好的修養再次幫助她克制住了皺眉頭的**。
“穿過門口這條街就能看到花燈了。”楚懋側頭看了看阿霧,“冷嗎?”
阿霧搖搖頭。
祈王府門外的大街上依然一如既往的冷清,這條街等閑老百姓是不能隨便停留的,阿霧默默地跟在楚懋身邊,又想起了手指上殘留的那股味兒。今日她洗了很多次手,可總覺得鼻尖還有那股味兒似的。倒不是說多難聞,這是覺得奇怪。
楚懋見了阿霧這舉動,問道:“手怎麽了?”
“早晨起床的時候聞著股味兒,挺奇怪的。”阿霧彈了彈手指,“殿下半睡的時候可聞著了?”
“沒有。”楚懋回答得趕緊利落,然後就撇過了頭。
阿霧也沒再糾纏在這等小事之上。因為比起手指上那早就沒了的味道,花燈節的味兒更讓阿霧受不了。
說實話,除了小時候第一次的好奇,和第二次在榮三老爺鼓勵下的不信邪之外,阿霧對花燈節真沒有太大的興趣。
滿街熱熱鬧鬧的聲音只讓她覺得耳朵疼,鼻子間那種脂粉味兒、汗水味兒、飯菜味兒混合在一起的神奇味道,實在讓阿霧恨不能把鼻子給閉起來。
反觀楚懋也明顯有些皺起的眉頭,似乎也很不喜歡花燈節的熱鬧,阿霧真不知道他二人為何要出來走一遭。
“前頭有座橋,去那邊走走吧吧。”楚懋指了指前頭的橋。今日十五,民間有走百病的說法,走橋渡厄,所以遇橋總要走一走。
今夜阿霧不僅走了橋,還由楚懋陪著登了南城門,俯視一城燈火,阿霧覺得,這還稍微有那麽點兒意思,如果城門上人不是這麽多的話。
從城門上下來,阿霧的腳已經有些酸疼了,幸好這時是在往回走了,阿霧只覺得今夜十分無趣,既沒有她左等右等也不見的人拐子,也沒有上前調、戲的登徒子,甚至連個熟人也沒見著。
若是此時阿霧和楚懋也能從南城門往下看的話,他們就會發現,這花燈節上大概就他二人最古怪了,一臉痛苦的表情,後頭跟著的仆從,也是一臉痛苦的表情。再沒有眼力勁兒的人拐子和登徒子也不會上前來撩虎須。
見著祈王府的大門後,阿霧忍不住松了口氣,連腳步都輕快了些。
唯獨楚懋靜在原地,皺著眉頭,忽然道:“等等,我再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