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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霧嘆息一聲,不再為紫硯可惜,想著她手頭正有幾件為難的事情需要個可信任的人去辦,如今紫硯有把柄在自己手裏,她自然不做也得去做,等明年她放出去了,阿霧也就無後顧之憂了。

卻說,崔氏最近春風得意,對王姨娘就視而不見了,哪怕她再是搔首弄姿,也氣不著崔氏半分了。阿霧對王姨娘卻不如崔氏那個缺心眼的一般視而不見,反而更加重視起來。

平日見了王姨娘也多為尊重,更是拘著整個院子裏的人對王姨娘都禮待有佳,讓她就是想去榮三爺哪兒賣個委屈,都沒個由頭。

這日下雪,王姨娘正坐在火盆邊兒給榮三爺做小衣,見紫硯進門,趕緊讓晴明去伺候,自己起身笑道:“這麽大的雪,紫硯姑娘怎麽來了?”

“上回姨娘不是要花樣子嗎,這當口得了空,特地給姨娘送過來。”紫硯捧著晴明送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好香的茶啊。”

王姨娘笑笑,“這茶還是前頭六姑娘讓人送過來的,我喝著也極好。虧得六姑娘還處處記著我。”

“瞧姨娘說的,六姑娘是打心底親近你,只是你也知道太太那邊兒。”紫硯努努嘴,以模糊地抱怨崔氏的態度,將自己放在了王姨娘那邊兒,很快就同她親厚了起來。

“我原就是個低賤的,哪能得六姑娘親近。”王姨娘對阿霧還是有幾分怨懟的,“哎,瞧我,怎麽說這些話。”

王姨娘打了自己一下,“紫硯姑娘快坐,我這兒成日裏沒個人,就盼著有人說說話兒。”其實王姨娘對紫硯與自己親近也是存著一絲懷疑的,只是她不知自己如今還能有何事能入得了紫硯的眼的。

“這是姨娘你自己太拘著自己了。哪能成日裏悶在屋裏頭的,仔細病了,照我說,你該去外頭走走。你又不是下人,怎麽著也是半個主子,就算姨娘不屑同我們這些丫頭說話,也可去其他姨娘處坐坐呐。”

其他姨娘,木氏是個真木頭,剩下的可就是其他房裏的了。王姨娘可沒那麽缺心眼,明知道三房和大房、二房不睦,還去其他院子串門子。

紫硯也不多勸,再勸就露了痕跡,因而上前取了王姨娘手裏的繡繃子道:“姨娘快歇歇眼睛吧,咱們去園子裏耍一耍,姑娘讓我去默林給她折幾支梅花,姨娘最是有眼光,替我去選一選吧。”

王姨娘隨即起身,笑道:“可不敢當,只是繡了半日也乏了,去默林走走也好。”

紫硯和王姨娘到了默林,她可著勁兒地選著梅枝,一小會兒手裏就抱了一大捧,連王姨娘手裏也抱了一捧。

守林子的王婆子得了小丫頭的報,叉著腰趕了過來,一見紫硯就大嚎道:“真是作孽啊,我好好兒的一片林子,就被你們這些個賤蹄子糟蹋了。”

原來,這王婆子最是貪婪的一個人,她守著默林,簡直就是把默林當自家那三分地看,到了冬日,她自折了枝條,讓家裏小子拿去街上賣,能添不少使喚錢,紫硯如今大捧小捧地折,簡直就是在搶王婆子的錢,她如何能不怒。

“作死的小蹄子,有你這樣糟蹋物件的嗎,當心閻王爺下油鍋炸了你。”王婆子想上來扭打紫硯。

紫硯同她扭做一塊兒道:“你個王婆子胡沁什麽,什麽賤蹄子,這可是我們三老爺屋裏的王姨娘,你居然敢罵主子。”

“我呸,什麽主子,就是你們太太來了,這樣糟蹋東西,我也照說,姨娘,算個哪門子玩意兒。”王婆子是霸道慣了的,她又是個粗人,等閑一個男人都打不過她,這園子裏沒幾個敢惹她的。

紫硯打不過王婆子,拉著王姨娘開始跑,跑到前邊兒遇上每日都來院子裏采梅的二房梅姨娘,紫硯便停了下來,回過頭對追上來的王婆子道:“你只會罵我們,怎麽她們折梅枝,你又不說。”

王婆子停下來,很不屑地看了紫硯她們一眼,“你們算哪個牌面兒上的人物,居然妄想跟人家比?”

王婆子說的是大實話,大房、二房的貓貓狗狗都是寶貝,紫硯她們是比不上的。

王婆子扭打著紫硯,連帶還掛著了王姨娘,而那邊兒梅姨娘看了這一出,在一邊捂著嘴笑。

到最後還是紫硯拋了梅枝,拉了王姨娘快步跑開,王婆子這才作罷。

不見了王婆子,紫硯才停下來,轉頭對王姨娘道:“哎,今兒真是讓姨娘看笑話了。”

王姨娘也不是不懂安國公府的情況,只是沒想到一個守園子的婆子也敢這樣輕視三房。“她怎麽敢?”

紫硯嘆息道:“她怎麽不敢,姨娘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太太是個菩薩性子,誰都敢騎在她頭上,老太太又不待見咱們老爺。”

“剛才哪位折梅的是誰啊?”王姨娘又問。

紫硯又嘆息一聲,“還能有誰,二老爺去年剛納的梅姨娘,寶貝得很呐,就是二太太也不敢拿捏她,你沒瞧見王婆子見了她,屁都不敢放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