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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裏面王姨娘穿著一襲桃紅薄襖,露出一領粉紗小衣,斜襟的盤扣已全數打開,衣襟半敞,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正為榮三爺篩著酒,嬌滴滴地道,“爺喝一杯吧,暖暖身子。”

阿霧本以為王姨娘平日的聲音很嬌綿了,如今這一聽,簡直比自己一個小姑娘撒嬌還來得嗲。聽得她起了一身兒的雞皮疙瘩。

榮三爺卻仿佛極受用一般,將王姨娘柔嫩的腰身攬入懷裏,“你也喝一杯,咱們共飲。”

阿霧縮在墻角,聽著裏面有“嗞嗞”聲傳出。她默默地在心裏記了一筆,酒是色之媒,看來王姨娘屋裏是送不得酒了。

第二便是,看來王姨娘屋裏太過暖和,以至於她穿那麽點兒都不冷。露出腰身來,就算是阿霧透過窗戶看不真切,可那窈窕曲線,還是能觀其一二的。

屋裏許久沒有動靜兒,只聽得幾許“嗞嗞”,幾許呻吟。阿霧大著膽子往裏看了看,卻見裏面的兩個人正抱做一團,臉貼著臉,嘴兒含動著。

口沫相哺,看得阿霧一陣作嘔。對於有潔癖的阿霧來說,這簡直是萬萬不能想的,居然有人會做這樣的事。

阿霧以為親吻這種事,僅僅只會發生在長輩對幼齡晚輩身上,譬如她,她也會在侄兒侄女們剛生下白白嫩嫩的時候,忍不住香一香她們的臉蛋兒,也比如崔氏以前會喜歡香阿霧的臉蛋一般。

可是口口相對,阿霧是絕對沒有概念的。

再看裏面的人,聽聲音像是在快速地脫衣裳,王姨娘已經脫得只剩個桃紅肚兜,身子滑下去不知在榮三爺跟前做什麽,榮三爺背對阿霧而坐,看不到表情,可看那背影卻也知道他正樂著,口裏輕呼:“哦,快些……”

然後阿霧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醜陋一幕。

“爺,爺,可快活死奴了。”王姨娘在榮三爺的身上快速扭動。

榮三爺扶著她的腰顛簸,口裏喘著粗氣兒。

屋子裏是王姨娘一聲接一聲的媚、吟,她雖然伺候榮三爺時還是黃花閨女,可自小就知了人事,除了沒破瓜,其他該做的都做了,養著她的人難道還能白放著她?j□j得敏感細膩,真是人間尤物。一手口技,更是能讓人神魂顛倒。

這等淫、婦,沒破瓜就罷,一旦開了個頭,就再也忍不住。口裏葷話聯翩,阿霧即使再不懂事,也聽了個大概。

阿霧哪裏敢再往下看,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屋裏,腦子裏是一團白花花的醜惡、汙穢和他們如蟲子一般的蠕動。

第二日阿霧就病了,發熱發燙,下不得床。

崔氏知道後,第一個就來了阿霧屋裏,尋醫問藥,切脈診案,急得她初冬天裏還冒汗。下午晌榮玠、榮珢知道了消息,也是狠踢了攔門的婆子一腳,強闖進了內院。

崔氏又最是個沒主心骨的,阿霧這病來得兇險,她六神無主,急急地久讓小廝去翰林院稟了榮三爺,榮三爺請了假,急急也來了阿霧屋裏。

王姨娘自然也要來表態,她卻是個精明的,早在榮三爺回府之前就已經來了阿霧的屋裏,崔氏不待見她,她就坐在外間,一臉焦慮。

阿霧卻昏沉沉地不知身在何處,忽而看見前面一道亮光,點亮了一條陰沉沉的通道,阿霧順著光往前走,走到盡頭,只見一男一女交疊而臥,那男人在女人身體裏出入,臉色反著亮光,看不清臉,那女人媚著眼轉過頭來,一臉春意,那不是長大的阿霧又是誰?

“不,走開……”阿霧尖叫一聲,忽地坐起來。迷迷蒙蒙睜開眼,只見崔氏、榮三爺以及兩個哥哥都一臉焦慮地正看著自己。

“你們怎麽……”人到得怎麽這般齊。阿霧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頭疼如裂,身子酸疼乏力,想是病了。

“阿霧,阿霧,你可是算醒了。”崔氏滴著淚,簡簡單單一句話,卻不知包含了多少焦慮、憂愁。

榮三爺坐在床頭,趕緊為阿霧調了調靠背,“快把姑娘的藥端來。”

阿霧聽見榮三爺的聲音,渾身只覺不適,一撲身倒入坐在床尾看著她的崔氏懷裏。榮三爺只道女兒這是戀母,趕緊同崔氏換了個位置。

一眾人包括榮玠、榮珢都上來噓寒問暖,阿霧只一個勁兒地不看榮三爺。

榮三爺也大約察覺出了阿霧的抵觸,一時想不清楚自己何處得罪了自家閨女,到得王姨娘端了阿霧的藥進門,榮三爺才恍然大悟。

榮三爺從王姨娘手裏接過藥碗,也不看她嬌滴滴的模樣,只道:“這兒已經夠亂了,你還嫌不夠是不是,自己回屋去。”

王姨娘沒想到自己的媚眼拋給了瞎子看,不僅沒在榮三爺跟前兒賺得個關心六姑娘的名聲,反而惹了他的厭。

若說榮三爺對王氏,那還真沒有她自以為的寵愛,不過是個生活的點綴品,最近只因崔氏鬧得太厲害,兩口子賭氣,這才多去了王氏屋裏幾日。而王氏伺候得又盡心,榮三爺跟著她學了不少新鮮花招,一時貪鮮,才有先前時日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