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對峙勇者勝(下)

阿霧不等崔氏說話,自己先站出來,“四姐姐本是要打我,幸虧我的丫頭靈醒,一把推開了我自己挨了一巴掌,當時半邊臉就腫了。可這也沒什麽,四姐姐身份尊貴,打了一個丫頭,打了就打了。”阿霧的話鋒突然一轉。

榮四聽了心氣兒稍微順了一點兒。

但聽阿霧又接著道,“可若是這事傳出去,說四姐姐居然驕橫到可以替自己的三嬸嬸管教丫頭了,這樣四姐姐的名聲可就毀了。”

阿霧根本不看榮四,只對老太太道,“這也就罷了,可是咱們是同一家的閨女,若四姐姐壞了名聲,五姐姐同我自然一樣也要被人嚼舌頭,都是一家大人教出來的。所以阿霧懇請老祖宗為五姐姐和阿霧做主。”

崔氏極驚奇地看著阿霧,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居然如此會說話,為了阿霧,老太太自然是不會出頭做主的,可是這把五姑娘牽扯進來,老太太可就饒不得四姑娘了。

要說這府裏還是大房最得老太太愛,才貌雙全,美名遠揚的五姑娘更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榮五的名聲可容不得人敗壞。

老太太果然一副要發作榮四的模樣,但她也知道阿霧這是借琬姐兒說事,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娘倆個,若非玥姐兒這行事太不周至,老太太也不見得會罰她。閨女家動不動就打人的毛病,即便是老太太這樣的渾眼人也知道不是個好事。

“你說你四姐姐要打你,她又不是瘋子,為何無緣無故要打罵你,準是你做錯了事,你姐姐才代為管教你。”老太太厲聲道。

阿霧心想我父母雙全,為哪門子要一個隔房庶女來代為管教,真是個老糊塗,老毒婦。

可阿霧面上絲毫不顯,她忐忑地看了看榮四。

榮四還以為老太太依然向著她,正眼也不瞧阿霧,甩了她一個白眼,眼皮子都翻到天上去了。

阿霧低聲道:“四姐姐問我,是不是見了瑜表哥,一顆心就撲上去啦。四姐姐說的這位瑜表哥,阿霧連聽都沒聽說過,一時沒有回答四姐姐,她就舉手打我。”阿霧很無辜地險些哭出來似的說道,一邊兒還忐忑地拉著崔氏的手。

其實那一日阿霧確實是見了唐秀瑾的,但當時在棲霞山上,山上有密樹遮擋,其他人都不曾看見阿霧和紫扇兩個,阿霧也就賭別人不知道。

“老太太,我們阿霧才多大點的小人,四姑娘怎麽能亂扣屎盆子。總不能她心裏想什麽,就以為別人也跟她一樣。何況女兒家說這些話,羞也羞死了,若傳出去,咱們家的姑娘還要不要嫁人?”崔氏激動起來,她沒想到榮四居然是為了這個打阿霧,她可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老太太就是再糊塗,一看阿霧一個小豆丁,矮墩墩模樣,門牙還缺著的小姑娘,怎麽可能就會想男人了。必然是榮四自己個兒思春不得,反而遷怒別人。

二太太聽到這兒,也明白了榮四要動手打妹妹的的邪火是哪兒來的。嘴角輕蔑地抿了抿,也不想想自己是哪個賤人肚子爬出來的賤貨,也想高攀閣老家的公子。

不得不說二太太比老太太還是要聰明些的,同樣是厭惡庶子庶女,但看人二太太將榮四教得,這叫一個“大快人心”啊。

大夫人這兒也不得了了,狠狠瞪了榮四一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居然想搶她看上的得意女婿。

“老祖宗,這事你可不能姑息,玥姐兒這樣說話,都是一家姊妹,叫我們琬姐兒今後怎麽做人呐?年紀小小,就不知羞地想男人,這怎麽得了?”大夫人開口說話。

榮四這才急了,指著鼻子罵阿霧,“你,你胡沁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阿霧不甘示弱,“那會兒那麽多丫頭都在,叫來對質就是。再說了,我可沒聽過咱們府上有個瑜表哥。”

“瑜表哥就是唐閣老的大公子,你昨日不是剛去了閣老府上嗎,你還不承認?哦,對了,在壽昌侯你當眾大哭瑜表哥不是還勸了你嗎,你敢說你不認識?”榮四這是狗急跳墻。

比起榮四的暴跳如雷,阿霧就明顯沉穩多了,一臉懵懂的地問,“那日勸我的就是四姐姐口中的瑜表哥?”阿霧可不承認那是表哥。

“你還敢說你不認識瑜表哥?”榮四一臉猖狂的得意。只是她越是這般急躁,越發顯出她心裏的鬼來。

“我確實不知道他就是你說的瑜表哥。再說昨日,我是受唐姑娘所請,去祝賀她生辰的,我們都是規規矩矩的,哪裏會見外男,昨日別說什麽唐大公子、唐二公子,便是垂髫童子,唐夫人都不許他們到園子裏走動,四姐姐說這話,是要汙蔑衛國公府的顧小姐還有柳學士家的柳姐姐麽,她們可都去了。”

這頂帽子可就扣大了。

其實大家都相信阿霧,所謂的瑜表哥,是那日唐秀瑾到安國公府,榮四、榮五臨時喊出來的,阿霧怎麽會知道,那一日阿霧明明就被守門的婆子擋了回去,根本不知道誰在府上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