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展情衷

唐樓笑道:“不怕,我小心就是了。”

楚漣漪嘟囔了一句,“你當然不怕,可是我怕啊。”

此語引得唐樓低笑,“漣漪你躺上來吧,我就抱抱你,一到冬天你就手腳冰涼,一個人哪裏睡得暖和?”

楚漣漪回顧了一下他二人為數不多的同塌而眠的情景,實在想不起唐樓是如何知道她一個人誰不暖和的,只是這種問題,她選擇閉口不問,省得又問出些什麽讓人面紅耳赤的話來。

楚漣漪從心底眷戀著唐樓的體溫,特別是在這大北方的初春時節,既然已經做好了犧牲肉包子的打算,也就不在乎被唐樓再蹭一點兒皮了,於是也不別扭地掙紮,乖乖躺了上去。

唐樓果真信守諾言,只規矩地抱著她入眠,只是那本錢卻有些不受本人控制,擱得楚漣漪難受,卻不敢亂動,兩個人心知肚明,卻又假作不見,這一覺摟到了天明。

楚漣漪要伺候唐樓洗漱,卻難得地被他拒絕,只讓她喚了福泉進去伺候,楚漣漪再見唐樓時,他已經換了一襲幹凈的中衣。

於此,楚漣漪有些納悶兒,唐樓這廝這幾日沒少折磨她,換衣服這種事情從來不假手他人,都是楚漣漪包幹的,為的就是看她臉上那率升不降的紅暈。今晨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毛病,居然行起好事了。

楚漣漪從微雨手中接過藥碗直接遞給唐樓,想讓他自己喝藥。楚漣漪完全是秉持著對男人不要太好的原則,看昨夜唐樓前後的差異便知道了。楚漣漪沒理會他之前,手腳是十分規矩的,話語裏無不討好諂媚,可一旦楚漣漪回應了他,那便真是沒有控制力了。

唐樓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肩膀,接過藥碗還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湯藥差點兒灑出,楚漣漪實在看不過眼,只好接過來自己一勺一勺地喂了唐樓。

喝完藥,楚漣漪為唐樓拭了拭嘴,問他要不要吃兩粒蜜餞,解解苦。

唐樓直起身,一把摟住楚漣漪,猛啃了一口,“這就是我的蜜餞。”前後行事,快如閃電,楚漣漪根本來不及反應,直到唐樓放開她,她才羞憤地瞪了一眼唐樓,又轉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微雨。

微雨那是被驚住了,她雖然是已婚婦人,可哪裏見過這等人前肆無忌憚親熱的夫妻,也是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半晌才擠出一句,“奴婢,奴婢灶上還熬著藥。”匆匆就跑了。

天知道唐樓剛喝了藥,哪裏還會熬藥。

楚漣漪惱怒地錘了唐樓一拳,“微雨還在呢,你怎麽……”

“是她自己不會看眼色,哪有主子夫妻獨處的時候,她矗在一邊不走的道理。”唐樓說歪理居然也能說得大言不慚。

楚漣漪愣了半晌,不知該如何反駁,於是轉了話題道:“你不是肩膀不好嗎,端個藥碗也要抖,怎麽抱起人來,跟老虎似的?”

“喝了藥,自然就好了。”唐樓繼續他的大言不慚。

楚漣漪拿他這樣的無賴沒有半分辦法,借著福泉進來稟事,趕緊溜了出去。

灶房裏微雨抿嘴看著楚漣漪,強忍著笑意,看得楚漣漪直跺腳,“看什麽看,你家的難道沒抱過你?”

微雨一陣臉紅,“人前倒沒有。”惹來楚漣漪一陣好打。

兩人鬧夠了,楚漣漪這才讓微雨給自己系上圍裙。

“姑娘要做菜?”微雨很驚訝,她從小伺候楚漣漪可不知道她會做菜。

“沒見過豬走路難道還沒吃過豬肉不成?”這話楚漣漪那是故意說反的,她卻是只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走路。

軍中一切從簡,楚漣漪怕唐樓營養不良,又覺得廚子的手藝不甚合口味,這才起了要自己下廚的心思。

楚漣漪圍了圍裙後,利落地選了自己所要的主材,所做的也不過家常菜,不過是雪花豆腐和一碟青菜。只是那雪花豆腐裏,她雜燴了能收集到的所有種類的蘑菇,又將從家中帶來的本來泡澡所用的菊花瓣一並洗凈雜燴,添了一兩味當地特有的辛辣香菜以作調味,給唐樓開開胃。

那青菜看得微雨直咂舌,不過是一道最普通的菜,偏偏楚漣漪先用碎肉末炒香打底,又添了姜末,鹹菜末,火腿絲,蔥絲,用鮮味的黃豆芽湯勾了汁,弄得色香味俱佳。放在素白浮梅花的瓷盤裏,格外精致。

中午端給唐樓的時候,他破例吃了三大碗飯,“今日這廚子的手藝怎麽忽然變好了,也知道裝盤的藝術了,老用黃碟裝褐菜,看得人倒胃口。”

楚漣漪想起那黃碟褐菜就發笑,舉起雙手,纖纖十指,白玉蔥似的擱在唐樓的鼻下。

那上面沾染的廚房特有的油煙味,讓唐樓眯了眯眼睛,摟住楚漣漪道:“想不到我倒是娶了個宜室宜家的娘子,真是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微雨早就識情知趣地下去了,楚漣漪掙紮開來,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裙,嗔了唐樓一眼,“你傷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