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煥新光(第3/4頁)

“幼弟最近遇見一位姑娘,對她極為鐘情,弄得茶飯不思,我娘也上門去探過口風,只是那位姑娘家一直沒同意。”萬子俊有些難為情,他只不理解為何自己這位幼弟就如此鐘情那位姑娘,弄得茶飯不思,最後求到自己這個做哥哥的,他也實在不好回絕。

唐樓笑了笑,“這種事你找我何用,都是內宅婦人再理,我又不管這些。”這等婚嫁之事素來是內宅婦人在管,就算要求,也該是那萬子俊的母親自己的表姨母去求太妃才是。

萬子俊一臉苦相,“我如何不知,只是,只是太妃,太妃哪裏……”萬子俊是萬萬不好在唐樓面前說他母親壞話的,只是自己的母親縱然有千重膽子也不敢拿這事去求太妃表姐,對她避之來不及,何敢親近。

唐樓隨機也笑了笑,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母親不是好相與之人。

只是唐樓的笑有些勉強,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杯沿,想起自己心得的那個人來,那衣袂翻飛的人兒就落在他的酒杯裏,有時候眨眨眼都能覺得她就在眼前,可惜那人心卻是少有的涼薄。

念及楚漣漪,唐樓對那位萬子俊的幼弟倒添了一絲同情。本來男女之間的親事即使自己作為親王也不該去插手的,可一時想起自己的境遇來,唐樓便覺得總該幫一幫這位世兄。

萬子俊頗為難為情地看著唐樓,他又何嘗不知這種事去麻煩唐樓真是讓人有些為難,頗有殺雞用牛刀之感。

“能幫忙的我自然會盡一份心。”唐樓應下了。

萬子俊松了一口氣,敬了唐樓一杯。

唐樓隨即問道:“只不知是哪家,連府清侯府的親事也拒了。”

萬子俊道:“是楚府的十二姑娘。”

唐樓握住酒杯的手忽然一緊,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怎麽認識楚府十二姑娘的?”唐樓的語氣頗有質問的味道。

萬子俊見唐樓變臉,雖不明內情,卻也不敢隱瞞,只能實話道了:“正月裏楚府的太夫人五十大壽,子言偶然遇見了那位十二姑娘。”

唐樓強穩住心神才沒立時發作,“不過是一面之緣,何以茶飯不思?”

萬子俊弄不明唐樓的心思,但見他神色嚴肅,心下發憷,平日與唐樓之間的嬉笑之態絲毫不敢作,乖乖地答道:“後來幼弟心慕十二姑娘的風姿,做了幾首詩托人送給十二姑娘,十二姑娘也收下了,這下幼弟便道是他二人情意相投,托了母親去說親。”

其實也不怪萬子言多情,他寫詩也不過是試探楚漣漪的心思,如果姑娘家對他沒意思,對他送的詩自然是不收的,嚴詞拒絕他便是了,可偏偏楚漣漪一句話沒說收下了,這就是默認,萬子言便覺得自己與楚漣漪的故事,正是戲文裏的才子佳人相逢,是天定的因緣。

待唐樓聽得楚漣漪收下了萬子言的詩,“啪”的一聲,手裏的酒杯活生生被他給捏碎了,嚇了萬子俊一大跳,卻不知哪裏得罪了唐樓。

唐樓心裏發苦,臉色自然就發怒,“你回去勸勸你幼弟,有些念頭趁早掐了去。”

萬子俊聽到此自然知道自己肯定是捅了馬蜂窩了,連連賠罪,稍坐片刻,就告罪離開了。回去稟告了父親,自嚴加看管萬子言,此乃後話,按下不提。

王府花園裏唐樓卻站也發苦,坐也發苦。他拼死拼活自行請命去綏靖邊域,還不是為了再建功業,以防日不落月不升,能避開母親的阻撓,請聖上賜婚,那目的裏就算不是十分為了楚漣漪,可也至少有五分是為了她,可她倒好,絕情薄性,居然與其他男子私相授受,唐樓只覺得自己五內俱焚,百脈鼎沸。

入了冬,太後於禦花園邀禹王府王太妃賞梅,新帝也於花萼雙輝樓設素席,邀唐樓共飲。

“母後的嘴裏天天都念叨你的親事,今天母後和姨母賞梅,肯定也少不了要議你的親事,只怕你一出了孝,就該指婚了。你倒說說看有沒有心儀的哪家閨秀,朕這個做哥哥的,也好給你指一房你樂意的婚事,否則日後母後亂點鴛鴦譜,朕可就管不了了。”新帝與唐樓從小一處長大,情意連胞弟都無法可比,對唐樓當初的家事也至為清楚,知道他於正妃去後,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如果此次賜婚不能賜個想得的姑娘,只怕傷了他的心,於國於己都不見得是好事。

唐樓沉默了片刻,終還是開了口,此事在他心間縈繞數日,可一想到如果要看著楚漣漪另嫁她人,真比殺了他還難受,他自認於此一事上,絕無成人之美的大度。

“臣看著楚尚書府的十二姑娘還頗為可意,還請皇上能成全。”唐樓悶悶出聲。

新帝見唐樓悶悶不樂,臉色毫無喜色,心思難免就想偏了。當初的硬骨頭楚尚書為何忽然就變了風向改投自己,新帝一直未明原因,今日見唐樓求娶那楚尚書被退親的姑娘,頓時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