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意難平(第2/3頁)

楚漣漪想了想,也不再矯情,將信紙取了出來,細細看了。

“漣漪親親,見字如晤。”

好沒羞恥,楚漣漪被唐樓對自己的稱呼給羞得暗啐,趕緊收緊了信紙,不讓疏影看見內容。

“邊關月寒,地凍如鐵,欲覓一二鮮果而不得,幸有春裏卿所贈之香橙蜜,以解心饞,唯憾杯水車薪。不知今秋卿又以何物入蜜,盼卿再贈香蜜一二,可托華安送回。”

這一句處處雙關,哪裏是說吃的果子,明明就是在調戲自己,楚漣漪暗罵了一句,傻瓜,那新蜜卻不是今秋所作,自己無端失了兩盒香蜜,沒奈何只能夏天就做起口脂來,卻是用的西瓜。

“佳節將至,愚不能與卿共度,分食節慶飲食,心下甚憾。雖知卿衣食無缺,僅送上小禮聊表寸心,望卿笑納。四月裏,本擬與卿於吉祥齋共選衣飾,然不知卿可是身體不適,終緣慳一面,那日所選之物,吉祥齋自會妥善奉上,以添卿之妝奩。”

楚漣漪心裏一陣溫暖,這世家大族,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家底子未必就豐厚,只因收入頗多,花費也頗巨,這是他變著方兒地給自己添嫁妝呢,卻還要妥善措辭,以免自己生氣。

雖是如此,言辭間卻頗有埋怨自己四月失約的事情,還不忘表明,他是去過吉祥齋等自己的,還選了禮物以作證據。

楚漣漪咬唇笑著,繼續看著信。

“秋日入原狩獵,得一白一火二狐,愚觀白狐毛色瑩潤,唯卿之顏色得襯,已囑華安帶回。”

“偶得百年人參三支,一並奉上,寒冬臘月,雪重霜寒,望卿珍重再珍重。樓,一切安好,勿念。”

楚漣漪收起信紙,心裏笑道:“誰念他來著。”

旋即想起唐樓信中所提白狐皮,又見雲柳已將唐樓所送之禮拿了進來,不過一個小包袱並一個不起眼的盒子。

解開包袱,那白生生,盈潤潤地白狐皮就展了開來,饒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疏影也“哇”了一聲,“好美的白狐皮,姑娘你瞧瞧著長毛,白璧無瑕,這等好的白狐皮可少見得很呐。”

楚漣漪拿出那白狐皮在臉頰上蹭了蹭,光滑溫暖,要找這無一絲雜毛的又是正白的白狐皮甚為困難,可遇而不可求。記得當初母親有一領白狐皮滾邊的大氅,毛色略泛灰色,已經是珍愛得不得了了。

楚漣漪笑了笑,“正好可以做一件披肩。”

楚漣漪心裏嘀咕,不知道那頭火狐狸的皮又美不美,只是明明說獵了兩頭狐狸,卻為何只送了白狐皮來,隨之又想到也許是他自用了。

疏影又在一旁勸楚漣漪趕緊對禮品單子,打開那盒子,兩個人眼睛都亮了。十二粒龍眼大小滾圓圓的東珠,耀眼奪目,這種珠子單賣已是價格不菲,能找得十二粒這樣上等的卻是極為艱難,說它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的。

難怪暗香說,唐樓真是恨不得把整個王府都送了來。

盒子雖小,下一層卻放了不少寶石,有碧璽、蜜蠟,紅、綠等各色寶石各幾粒,其中以那貓眼石最為神秘漂亮,楚漣漪翻了翻,居然還有幾粒極璀璨的小鉆。

疏影倒吸一口冷氣,“天哪,姑爺也真是太舍得了,姑娘,這可得好好收起來。”

楚漣漪望著素來鎮靜的疏影臉色露出來的驚喜,心裏不得不承認她的虛榮心被極大的滿足了。

疏影收好東西,催促楚漣漪道:“姑娘可是要趕緊回信,奴婢這就磨墨。”

楚漣漪一人坐在炕上,手裏拿著那並蒂蓮花簪,思索著自己給唐樓的信要寫些什麽,一時思緒紛擾,如果寫得太親近了,只怕那登徒子太過得意,可是如果寫得疏離了些,又怕他心裏不好受,正為難之際,暗香卻進了門,一臉的怒氣。

“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疏影看暗香神色憤憤便出口問道。

暗香偷偷瞧了瞧自家姑娘,卻還是忍不下那口氣,一股腦地說了出來,“禹親王在錦州納了一房小妾。”

屋子裏瞬間就靜了下來,只聽得“啪啪”兩聲,卻是楚漣漪手裏把玩的那白玉簪掉在炕沿上,又摔在了地上的琺瑯彩火盆沿上,碎成了三截。

說來也是奇怪,如那簪子直直掉在地上,不過是落在那地氈之上,並不會斷,如今卻恰好敲在了火盆沿上,碎了。

“你可打聽清楚了。”疏影心裏一驚,這姑娘還沒進門,就新納小妾作何道理。

“怎麽沒打聽清楚,是那華安親口告訴李管事的。”暗香氣嘟嘟地翹起嘴巴,卻上前安慰楚漣漪道:“不過姑娘不用生氣,王爺那也是不得已。”

楚漣漪沒吭聲,只瞧著那斷簪,也不許疏影拾起來。

“說是王爺兵援錦州的時候,險些被箭矢擊中,幸好被當時身邊的副將替王爺擋了那箭,那副將咽氣前,只托了王爺一件事。說他自幼父母雙亡,與胞妹相依為命,請王爺代為照顧那妹妹,王爺當時說,定將那姑娘當做自己妹妹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