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永遠躲躲閃閃,只會讓對方覺得毫無希望而退卻。

釣魚的最高境界就是讓他不知道這次魚鉤上是有餌還是沒餌,那條人魚總是會在好奇心或者好強心的驅使下去咬鉤的。

霧濃濃對於這一點也是很多年以後才醒悟的。

如果當年不是盧域對她若有似無的溫柔,她大概也不會泥足深陷至此。

好在她懂得從教訓中總結經驗。

寧墨走進飯廳的時候,霧濃濃借故問杜若問題,故作不經意地瞄眼背後的寧墨,寧墨面無表情。

完全出乎霧濃濃的意料。

以往她用招的時候,百試百靈,美人刀下不知道斬殺多少男人的溫柔。

這次仿佛踢到鐵板。

整餐飯,寧墨都沒正眼看過霧濃濃,有時候視線巧遇,他也能將霧濃濃當透視人般忽略。

這還算其次,後來的幾天霧濃濃再也沒見到過寧墨,都不用她故意躲了,因為寧墨上班後根本就不回家住。

這可不像他的作風,據杜若說寧墨向是住家裏的,何況他父親的壽辰又快到了,他這當口不住家而住他的私人公寓,這件事十分值得推敲。

霧濃濃一下找不到戰鬥的目標,所以有些仿徨起來,那雞蛋畫得就更失水準了。

“濃濃,你不要急著去畫,你的畫工沒有任何問題,所缺少的東西卻需要你自己去思考。雞蛋不是死物,那裏面孕育著生命,好好想想,什麽時候想通,你什麽時候再畫吧。”寧恩的語重心長,讓霧濃濃更覺得羞愧,第一次覺得自己笨死了。

霧濃濃自怨自艾捶自己腦袋的時候,連杜若敲門都沒聽見。

“濃濃,頭痛嗎?”杜若開門關心地問。

“杜阿姨。”霧濃濃趕緊起身,“找我有什麽事麽?”。

“你的禮服改好送過來了,你要不要試試?”。

“好啊。”今晚就是寧恩的大壽,霧濃濃對自己禮服簡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畢竟這是她要唱主角的場戲。

外界會怎樣看霧濃濃的身份?

這樣不明不白住在寧家,再加上和寧墨的關系錯綜復雜,別人看起來,自然就像極寧墨的舞伴,寧家下一代的女主人。

這樣的場面宏大而壯闊,社會各界名流雲集,霧濃濃要從這裏開始慢慢站起來。

晚宴開始的時候,霧濃濃到處找寧墨,總想著要同他一起下階梯才好,可怎麽也見不到人,問杜若,杜若才說:“寧墨出去接他朋友去了。”

霧濃濃心裏咯噔一下。

霧濃濃只能獨自走下自己的階梯。

一襲中國紅的露肩緞質曳地魚尾裙,因著霧濃濃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硬生生撐起很少有人能壓住的紅色。

高貴典雅油然而生。

這套禮服,款式極簡潔,除露肩外,其他地方都包裹得緊緊實實,最大的賣點就是莊重。

霧濃濃從小在上流社會長大,知道有些場合,不要光顧著用性感□搏眼球,真正的美還是來至於高貴和優雅。

她走下台階的步子,吸引全場所有人的目光,燈光和音樂,配合得衣無縫,女王範兒實足。

霧濃濃一手虛拉著裙擺,緩緩而下,看見的就是剛進門的寧墨。

還有他身邊的海倫。

海倫今日是一襲海盜公主風,端莊的公主裙裏戴著破碎的輻條,顯得即高貴又帶著頹廢,腰上是棕色的皮質腰帶,顯得性感迷人。

胸口拉得極低,露出古銅色的溝來,燈光下便是道美味的大餐。

寧墨擡頭看看霧濃濃,打招呼地笑笑,轉頭便拉著海倫四處寒暄介紹。

霧濃濃一臉慘白,即使紅色的裙子也映不出那該有的粉紅色來。

這一記殺威棒,將霧濃濃打得夠嗆。

一旁的小婷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然後便又去粘著寧墨。

“濃濃,過來,見見寧墨的姑姑,剛從新西蘭回來。”杜若看霧濃濃有些孤零零地,趕緊招呼。

“濃濃,你還是這麽漂亮。”寧墨的姑姑人也特別和善,只是霧濃濃完全不記得,大概是在那場鬧劇似的婚禮上見過吧。

霧濃濃笑得有些勉強,可是寧墨的姑姑,還是要應酬的。

之後是一群女人圍過來問長問短,大約都想探聽點兒什麽八卦緋聞,雖然討厭,但到底不用無事可做,不用去看寧墨和海倫那般配的一對,霧濃濃倒也有耐心去應付。

只是總難免心浮氣躁,霧濃濃一邊駕輕就熟地應付些看好戲的三姑八婆,一邊優雅地帶著恨意地啜口酒。

深呼吸一口。

有些人被打擊就容易逃避,可有的人總是愛迎難而上。

霧濃濃向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

而且搶來的東西才有快感。

霧濃濃瞬間就下了決心,看來不舍得孩子確實套不了狼了。

霧濃濃看見寧墨將海倫帶到他父親寧恩的面前,晚餐的時候,海倫也坐在寧墨的身邊,兩個人低頭密語,喜笑顏開,也不知道哪裏有那麽多話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