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霧濃濃剛坐下,寧墨就將戲文單送到了她手裏,“你點一出吧。”

絕對紳士。

可惜,並不是誰都喜歡聽京戲的,例如八年前的霧濃濃。

“那就鎖麟囊吧。”

寧墨擡了擡手,便有人會意地去辦了。他側過頭含笑帶謔地看著霧濃濃。

霧濃濃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想她以前能知道京劇中有“生旦凈末醜”就不錯了,更不提京劇的劇目了。

八年後霧濃濃忽然懂京劇了,能點出京劇裏的名段了,這如何不讓人生疑。她的周遭真心欣賞京劇的便只有寧墨一人而已。

霧濃濃再厚的臉皮也不得不泛出紅潤來。

寧墨的呼吸開始加重,眼睛鎖著霧濃濃的唇,身子開始緩緩靠近。

八年前他也是這般愛逗弄自己,每當她羞憤惱怒臉紅的時候,他都會這般看著她。

仿佛眼裏會滴出膩死人的蜜來,否則她何以會以為這種人有愛情,栽了那樣大一個跟頭。

當寧墨用這樣專注的眼神看你的時候,你仿佛就是他眼裏的唯一。那眼裏有山盟,有海誓,有數不清的柔情蜜意。

霧濃濃差點兒就要以為寧墨其實一直是愛著她的了。

看著近在一寸間的寧墨的唇,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霧濃濃感覺自己鞋裏的腳趾都抓緊了。不知道是該享受,還是該拒絕。記憶裏寧墨的吻技十分高明。

即使當時她心有所屬,可每次都會被他挑逗動情。

哪知在那最後一厘米處,那唇忽然滑向了霧濃濃的耳垂,“你發燒了麽,臉這般紅?”耳邊還有他低沉的笑聲。

霧濃濃猛地後退,拉開彼此的距離。那“發燒”二字吐得不清不楚,明明是卷舌音偏發成了平舌音,極其惡毒!

霧濃濃還沒來得及回擊,就聽見身後有人說:“濃濃你回來啦!”那裏面的驚喜是分離了幾十年的發小重新遇見時才有的。

可惜霧濃濃回過頭看見的卻是她極不待見的女人。

白莉。

白氏船業的私生女,嫁給她身後的男人盧霄時才得以認祖歸宗。永遠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也無法從她姐姐白雪之的手上搶走盧霄吧。

霧濃濃想起自己唯一的閨蜜白雪之,真是同病相憐,都是被男人拋棄的命。

“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吧?”白莉的眼淚說掉就掉。以前經常被人可憐的人,如今逮到機會可憐別人了,心裏該很舒坦吧。

霧濃濃覺得以自己以前對白莉的所作所為而言,實在當不得她如此關心,她如果能進門就潑自己一臉水,霧濃濃估計還佩服她一些。

“不辛苦,比起你寄人籬下的那些日子可好過多了。”霧濃濃笑了笑。霧濃濃是討厭白莉的,倒不是說白莉有多可惡,只是霧濃濃瞧不慣白莉這樣的女人,要錢沒錢,要貌沒貌,卻能贏得盧霄,讓他拋棄自己的未婚妻。

霧濃濃自己在愛情路上極端坎坷,便看不慣任何幸福的女人。

這話說得極其惡毒,白莉最討厭別人揭她是私人女,所以臉“唰”地就白了,卻還扭曲著臉強顏歡笑。

“你說什麽呢你,你怎麽不死在美國,你這樣不知好歹,怪不得人寧墨寧肯悔婚。”一個女聲暴起,正是白莉的閨蜜何麗娜,火辣的性子,雖然從來都和霧濃濃不對盤,但是比起白莉霧濃濃卻更喜歡她一點兒。

可惜她踩了霧濃濃的痛腳,她不怒反笑,“怎麽你罵人時表情這麽僵硬,上次去韓國沒找對醫生吧?”何麗娜是個整容狂人,卻受不了別人說她整容。

“你說什麽呢,小心我撕爛你的小X。”

“是,我小你大。”霧濃濃回了一句,旁邊的季海,伍又同時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

何麗娜在一旁氣得發抖。

霧濃濃卻也沒覺得得意。她就是這麽個經不起激的性子,八年了從沒變,被眼前兩個女人一氣,就口無遮攔的對罵起來,很沒有淑女的風範。

霧濃濃偷眼看了看寧墨,面無表情,顯然不像季海二人一般贊賞霧濃濃罵人的急智。

霧濃濃懊悔自己和何麗娜對罵,更讓寧墨看輕了自己。

門再次被打開,看到來人時,白莉蒼白的臉色立時紅潤了起來,“封姐姐。”

“幹爹。”一個小人風一陣地沖入寧墨的懷裏。

“原來是幹爹的小心肝來了。”寧墨笑了起來。

霧濃濃第一次看見寧墨與人這般親近,第一次看他笑得這般純粹,純粹為高興而笑。

“幹爹想不想小圓?”三歲的小姑娘正是最可愛的時候。

霧濃濃只看了一眼,心神便被另一個人吸引了去。

盧域。

霧濃濃從十三歲起就暗戀的男子,只要盧域一出現,霧濃濃的眼裏就不會再有別人。

盧域長得極好看,霧濃濃覺得即使是擲果盈車的衛玠也一定趕不上盧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