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從前那些巴結討好自己的王公權貴們,漸漸開始疏遠;早年那些奴顏獻媚的清客門人,紛紛辭別王府,他們就像哈巴狗一樣,趕著去太子府門前搖尾乞憐,盼著能夠成為入幕之賓。

為了這些,自己的心情當然不會好。

有一次喝多了,火上頭,因為幾句口角不和,失手打死了府中一個姬妾,本來不是什麽大事,偏生有人大做文章。

那姬妾原是良家子出身,父親是個窮秀才,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一紙狀書告到京兆尹面前。若在平時,以自己晉王的身份,這點案子根本翻不起風浪,但是有人借機大做文章,又陸續找出不少其他罪狀,以至於鬧得滿城風雨。

鬧到最後,皇帝下旨褫奪自己的晉王封號,降一等,改封河間王。

河間王?呵呵,這算個什麽狗屁封號?是暗喻自己身處大河之中,朝不保夕嗎?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怎麽看都是一個嘲諷,是自己一輩子抹不去的恥辱!自己……,終於變成了一個大笑話。

幕後的人就是要告訴自己,她要自己在什麽位置上呆著,就在什麽位置,絕對不可以有別的念頭和任何不滿!否則可以把自己捧上天,也可以將自己打入地獄!那人曾經把自己捧到了最高點,又在有了更好的選擇之後,將自己毫無感情的狠狠摔下,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最終粉身碎骨!

“老實說,駙馬到底是怎麽死的?!”上官太後沉聲問道。

隆慶公主捧著受傷的手,臉扭到一邊。

郗皇後亦是皺眉道:“你皇祖母問你話呢?”什麽駙馬失足落水,這種謊話只能場面上遮掩一下,只要有點腦子都不會相信的,喝斥女兒,“不老實說,往後你再出了什麽事,我和你皇祖母都不會管你的!”

管我?隆慶公主心中一聲冷笑,母親和祖母的心裏,只有太子,只有未來的皇帝,生怕自己惹出事激怒父親,給弟弟臉上抹黑,自己不過是她們的一個包袱罷了。

她不由想起了堂兄河間王。

當時商議的應對說詞是,就說駙馬和侍女畫屏酒後通奸,被自己發現,一時氣惱就殺了畫屏,駙馬就和自己對吵。堂兄聞訊趕來勸架,爭執之中,堂兄聽駙馬不停辱罵自己,辱罵皇室,一時激憤就失手殺了他!

----堂兄處處為自己著想,半點責任和委屈都不讓自己擔。

不像祖母、母親還有弟弟,對自己如此冷淡,更不用說偏心的父親,居然生生折斷自己二指!那小丫頭的手指多細多脆,自己一時不防才掰斷了,而自己的兩根手指,比小丫頭的何止粗了四、五倍?父親生生折斷得用多大的力氣?心中得有多深的恨意?!半點父女情分也無,如同仇人。

對比之下,堂兄河間王自然是千好萬好,因而臨時換了台詞,眼淚“簌簌”落下,哽咽道:“駙馬……,是我殺的。”

“你說什麽?!”上官太後和郗皇後皆是大驚,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真是糊塗啊!”郗皇後氣得發抖,指著女兒罵道:“駙馬有個侍妾是多大的事兒啊?你看著心煩,把那賤婢處置了就是了,都不用你沾手,怎麽能謀殺親夫呢?!”話一出口,當即心驚肉跳的頓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了。”隆慶公主含淚搖頭,“駙馬和那賤婢都死了,除了我,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她開始瞎編謊話,“當時我一時氣憤殺了那賤婢,駙馬舍不得,就和我吵了起來,我們拉拉扯扯之間,就失手把駙馬也給……”

----這世上只有堂兄對自己好,不能把他牽扯進來。

想到此處,隆慶公主的眼淚越發洶湧起來,宛若雨下。

她一面念著奸夫堂兄的好處,一面更是把妹妹恨到了骨子裏!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皇室嫡長公主,那小丫頭不過是妃嬪所生,父親居然為了妹妹,親自折斷了自己兩根手指,這個仇,不—能—不—報!!

隆慶公主被太後困在懿慈宮,暫時報不了仇。

而慕容沅在武帝的關心之下,每時每刻都被當做重病號對待。吃飯喝水有人喂,穿衣洗澡就更不用說,甚至連走路都有人抱著。然後不能吹風,不能跳動,生生把她摁在床上躺了十來天,悶得頭上都快冒煙了。

武帝見女兒手上的傷的確好了,人也的確是悶壞了,於是與玉貴妃說道:“慕容沅年紀不小了,讓她去學堂長點見識吧。”

慕容沅咳了咳,爹啊,你是怕我不肯上學,才故意悶壞我的吧?然後第二天打扮整齊去了學堂,首先見到的,是自己的兩個小蘿莉伴讀。

高個兒的小蘿莉叫姜胭脂,是興平長公主的女兒,長了一張鵝蛋臉兒,眉目娟秀、爽朗大氣,前世自己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睿王妃了。那時候她急巴巴的護著自己,要找豫王妃評理,這份人情自己還記得,因而上前笑眯眯拉了她的手,“胭脂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