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4頁)

眼角悄悄的瞄到那個人居然就在右手邊第一個席位上坐了下來,看來是蕭寶卷得意的心腹,不然這種吃喝玩樂的事情也不會帶他一起出來。趁別人不注意,再看了幾眼那個人,依然沒有什麽在哪裏見過的印象,可是為什麽就覺得,心裏就覺得不一樣呢。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時候大廳裏的人鴉雀無聲的,都在等蕭寶卷的吩咐,謝芳菲不敢問出聲來。

蕭寶卷懶洋洋的一揮手,說:“不用等了,開演吧。”蕭遙光才笑著站起來說:“今天這班雜技團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工夫從龜茲請來的呢,保管太子滿意。他們龜茲的戲服和我們都大不一樣,太子瞧了一定覺得新鮮。”於是吩咐下去,讓演員們都上場。

音樂喧鬧起來,眾多的演員魚貫入場,衣服果然不一樣。尖頂的黃色小帽,看起來就滑稽,惹人發笑;緊身及膝的短衣,紅腰帶,和當下的寬服裘帶截然不同;渾身上下還綴滿了金花玉鏡,走動時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叮當聲。蕭寶卷還沒有看表演,一見到這些奇裝異服,精神立刻就來了,坐直身子,一揮手,讓他們馬上表演。

這些雜技演員果然了得,開場就是一個人用牙齒叼著一根長達七八丈的幢木,然後一個演員在上面翻騰挪躍,整個幢木紋絲不動。後面還有一種“木馬伎”的傀儡戲。這種木馬只有馬首,馬身,卻沒有馬腿,用兩個演員的四條腿代替。表演起來整個木馬進退自如,起臥自然,酷似真馬。上面坐著一名演員扮的騎手,和扮演馬的兩個演員互相配合,做出各種滑稽,驚險的動作,讓人提心吊膽,引人入勝。高坐在主位上的蕭寶卷果然看的津津有味,神情簡直到了如癡如醉的地步,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謝芳菲和底下的一幹人等,根本就沒有欣賞的心情。謝芳菲時不時的打量斜前方右手邊的那個人,心裏總覺得毛毛的。趁著鼓聲喧天,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低聲越過身子問旁邊席上的王茂:“知道前邊右手第一席的人是誰?”王茂皺眉說:“這個人叫吳有,跟在蕭寶卷身邊已經有很長時間了。蕭寶卷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和這個人脫不了關系。這個人完全一個諂媚的弄臣,只會教蕭寶卷一味的吃喝玩樂。就是雜技這項玩樂也是他首先引進宮供蕭寶卷取樂的。蕭寶卷不但不疏遠他,反而十分親近重用,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真是上梁不正下糧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神情十分的不屑。

謝芳菲又問:“他跟在蕭寶卷身邊有多久了?”王茂搖頭:“這個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時間不短。怎麽了,芳菲對他有什麽疑問嗎?”謝芳菲沒有回答,想了想,又問:“他是怎麽得到蕭寶卷重用的?”王茂回答:“好像是哪一個宦官引見給蕭寶卷的,玩樂這方面簡直就是蕭寶卷肚子裏的蛔蟲。他居然慫恿蕭寶卷自己親身上演雜技。下令向民間強制征收的雄雉毛,鶴羽,白鷺縗不知道害的多少百姓鬻妻賣子,家破人亡。”謝芳菲雖然釋然了一些,可是還是覺得奇怪,為什麽就覺得熟悉呢,盡管從來就沒有見過此人。

謝芳菲正偷偷打量的時候,看見他冷冷的朝自己看過來,眼神十分陌生,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心裏心虛了一下,不敢再看,自嘲的想難道這就是自己和這個叫吳有的人的緣分?所以就算從來沒有見過面,天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心裏笑罵自己真是越來越會胡扯了。

雜技終於演完了,正戲也要開場了。蕭寶卷直接將他和王敬則來往的秘密信件親身呈給蕭寶卷看。蕭寶卷雖然面色不善,十分不耐煩還是接了過來,隨便翻了兩張,慢慢的憤怒起來,瞪著眼問蕭遙光:“王叔,這可是你做的好事!”

蕭遙光伏低身子,惶恐的解釋說:“太子息怒。太子想一想,這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事情,怎麽可能連自己都出賣呢。這些全都是平西將軍王敬則一心想謀反的證據。我為了套出他真正的情況才與他虛與委蛇的,還請太子明鑒!”

蕭寶卷果然說:“王叔,原來錯怪你了。你先起來吧。這件事情我自然會告訴父皇。這個王敬則,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密謀叛亂,我一定要誅滅他九族,以儆效尤,看看他謀反的下場!”

蕭遙光站起來,作卑躬狀說:“還請太子立即將這件事情轉達給皇上才是。此事事關重大,絕對拖延不得。王敬則的兵馬已經在來建康的路上了!”

蕭寶卷點頭說:“我一回去就會立即將這些信件交給父皇的。王叔,這次你立了大功,父皇一定重重有賞的。”

蕭遙光作感激涕零的樣子,連謝芳菲都覺得惡心,蕭寶卷居然還能夠若無其事的看下去。謝芳菲一直從旁注意著吳有的反應,見他臉色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大的變化,見到蕭遙光突然呈上信件的一事,只是眼睛閃爍了兩下而已。也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物。謝芳菲的心裏越來越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