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4頁)

秋開雨的心就算是鋼鐵煉成的,此刻也全都化成了繞指柔,伸出手緊緊摟住謝芳菲,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所有莫名的心緒,一時間紛湧而至。就這麽無聲勝有聲的隔了半天,秋開雨才低聲嘆息的問:“芳菲,你究竟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我從重重的包圍之下救出來的?”

謝芳菲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聲音有些悶悶的說:“容情幫著我將你救出來,我擔心追兵的追捕,所以沿著漢水一路北上,然後就帶著你逃到洛陽來了。今次是陶弘景陶大師救了你的命。”秋開雨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想要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陶弘景居然肯救自己的命,不知道謝芳菲是怎麽做到的,想必吃了不少的苦。謝芳菲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帶著重傷不醒的自己,這一路上,從南到北,千裏迢迢,其中的苦楚自不必說,秋開雨想到可以想像的出來。謝芳菲對秋開雨的這一番情意真是天可憐見,,就是頑石也要落淚。

謝芳菲忽然想起陶弘景說他武功已經全廢了這件事情,心裏慌亂起來,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他這麽一個生性孤傲的人,生怕他經受不住。歷盡千辛萬苦的,好不容易,直到剛剛才救活過來,知道這件事情後恐怕又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變故。

腦中飛快的運轉起來,於是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希望可以使他重新振作起來。從秋開雨的身上爬起來,隨便披了一件衣服,然後就要出去,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來,又回頭對他笑一笑,交代似的說:“我出去拿一下東西,馬上就回來。你先一個人在這裏呆一下好不好?說著就走了出去。

秋開雨等她走後,才試著運起全身的功力,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一生當中,從未有過的悲憤瞬間如毒蛇一般緊緊的將他纏繞,下一刻似乎就要窒息。簡直不敢相信,又試著凝聚丹田之間的真氣,依然毫無反應,反而觸動內傷,一時間痛的冷汗涔涔,全身麻痹。若不是他意志力一向無比堅強,此刻恐怕早就已經昏死過去。心頭還來不及有更多的反應,謝芳菲已經急急忙忙的推門而入,手裏抱著當日特意繞回蕭府取的銅罐子。

秋開雨雖然悲憤不已,還是習慣性的馬上就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心裏其實也不希望看見謝芳菲為了自己神斷魂傷,無可奈何的樣子。只不過,心思早就已經不在此處了。

謝芳菲仍然無所顧忌的爬到床上,扯住被子大叫:“外面好冷哦。”快速的鉆進去,一邊興奮的說:“開雨,你知不知道這個罐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見秋開雨沒有反應,還以為他重傷初醒,體弱氣虛,沒有力氣回答的緣故,兀自討好似的笑說:“你絕對猜不到的。裝的就是太月令哦,有沒有很驚喜?”一臉期待的看著秋開雨。

秋開雨聽到太月令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臉上立刻重新恢復往日鎮定自若的神色。用手接過銅罐,搖晃了一下,感覺裏面有液體撞擊的聲音。有些疑惑的問:“可是我為什麽感覺不到它的靈氣?”一時間也將自己武功盡廢的事情忘記了。

謝芳菲根本就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看著秋開雨,神情有些得意的說:“那自然是因為我在罐子裏作了手腳啊。我聽李存冷說過,太月令非常的神奇,甚至有人可以憑借特殊的功法不管在哪裏都可以找到它。容情曾經還說過它還有什麽‘脫胎換骨,死而復生’的神秘力量,不知道是不是胡說八道。但是既然深水和厚土可以掩藏它的靈氣,那麽其它的東西一樣也可以啊。只要將這種所謂的靈氣隔離開來就可以了。我陪陶弘景煉丹的時候見的最多的東西就是水銀,一種重金屬,很好的隔離劑。可是沒有想到,雍州不比建康,叫我一下子到哪裏去找那麽多的水銀。後來另外想了一個辦法,於是就找了比較常用的煤油,心裏想,應該也可以掩藏什麽靈氣之類的吧,因為很多金屬都是保存在煤油裏面的。現在聽你這麽一說,果然沒有錯。”

說著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把剪刀,使勁將密封的罐子撬開,倒出裏面的煤油,然後才拿出裏面的太月令,擦幹凈了,漆黑的一塊盾牌似的東西,看起來就莫名的邪氣。然後才遞給秋開雨,嘆息的說:“我曾經答應過你,一定會將太月令交到你手上的。直到今天總算是實現了。”

秋開雨拿在手裏,緊緊的握住,然後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手裏的太月令。過了很久,才睜開眼睛,雙目神光乍現,然後說:“芳菲曾經不是告訴我說太月令是藏在雍州的臥佛寺嗎?”

謝芳菲耐心的解釋:“太月令一開始確實是藏在臥佛寺附近一帶的,只不過,我後來將它取了出來,再把它密封在銅罐裏。其實當日故意領你去埋藏太月令的地方,只不過是存心要害你,太月令早就讓我悄悄的藏起來了。怎麽可能將這麽重要的東西還繼續留在那個不安全的地方,當然是要隨身藏起來啊。”謝芳菲從武當山回來後立即就將太月令取了出來,因為心有存疑,所以遲遲沒有將太月令交給秋開雨。後來又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根本就沒有機會。等到她終於打算將之交給秋開雨的時候,秋開雨又已經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差點丟了性命。今天總算將這個東西還給他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