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3頁)

等吃過飯,邊幫辛姨收拾,邊說話,這才知道——

溫少遠一早就去了溫家一趟,親自把辛姨接來照看,並留她就住下來。至於老爺子那裏,暫時請了另一位阿姨,他也住回了溫家。

聞歌聽完有些傻眼……

小叔就這麽拋棄她了?

第二反應是……辛姨被小叔請過來照顧她,她哪這麽大的面子啊?老爺子這會估計要氣得直跳腳了吧?

怎麽說也算是和老爺子同一個屋檐相處了不少的一段時間,對老爺子那性格還是摸清了一些。她料想的也不錯,這會老爺子正在飯桌上發脾氣。

溫少遠對上溫老爺子的怒火,只是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辛姨不去,難道要我一個男人去照顧小姑娘?”

老爺子一個語塞,被堵得心口發悶。這才安生地過了多久啊,這小兔崽子又來氣他了。加上這新來的阿姨做飯不像辛姨做的合他胃口,一摔筷子,上樓了。

溫景梵看著老爺子負氣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發笑:“你也不怕氣到老爺子,回頭再給你使絆子。”

這種事老爺子做得格外得心應手。

就像溫景梵,原先選擇的專業並不是現在的這個,如果不是老爺子算計,他以後的工作方向沒準就是科研研究了……

“一貫順著他幹嘛,就該讓他悶悶氣。”溫少遠漫不經心地說完,眼底卻浮起笑意來,轉而岔開了這個話題,問起他以後有何打算。

……

至於聞歌這裏。

溫少遠一直沒露面,倒是辛姨留下來,盡心盡責地照顧她的三餐。每次和她一起吃飯,總會念叼著她太瘦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跟不上怎麽行?

每次說起來,又帶上幾分埋怨:“我只當少遠說的領養你的那戶人家很是稱心,怎麽把你越喂越瘦了……難怪身體這麽差,三天兩頭的感冒。”

聞歌不說話,就笑眯眯地由著她念叨。

這種來自於長輩的疼愛對於她而言,就像是寒冷冬日裏的炭火,溫暖得熾熱人心。

對她而言,那是一種沒法拒絕,又格外吸引人的誘惑。

這麽過了三天,老爺子每餐都會定時打來電話。聞歌不知道老爺子說了什麽,但光聽辛姨哄小孩一樣哄著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想著想著,好像就不怨他了。

事實上,她也沒有資格怨恨。畢竟老爺子不喜歡她,情有可原。哪怕是不待見她,也沒有虐待她,衣食住行上更是沒有半分苛待。

她是要感恩的。

就這麽又過了一天,聞歌愁得頭發都要揪掉了。她對溫家是有些排斥不想回去,但她不走,辛姨就留在溫少遠的公寓裏……這也不是辦法啊。

上一年,溫敬和蔣君瑜都還在的時候,聞歌是親眼看見過老爺子對春節是多麽重視,也不過這麽幾天的時間就要過年了……前兩天,徐麗青打來電話說是出差了,她有家不能回。這麽拖著不去溫家……

她一撓腦袋,無奈地妥協了。

溫少遠的用心她怎麽會不知道,無非是想讓她把以前的事情放下。只是她現在又不是溫家的人了,冰釋前嫌的目的是為何?

來接她和辛姨回去的是溫景梵,車就在樓下等,看見聞歌上了車,微挑了挑眉,那眉眼之間是聞歌熟悉的溫潤平淡。

他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久不見。”

聞歌沖著他傻笑了幾聲,這才問道:“景梵叔,我小叔呢?為什麽不是小叔來接我?”

溫景梵一轉方向盤駛出小區,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他被老爺子拖住了在下棋,走不開。”

聞歌“哦”了一聲,有些吃不準老爺子這是什麽意思,悶回她的後座不說話了。

但她哪裏知道,老爺子前不久讓溫少遠把後院的一盆蘭花帶給聞歌,算是示好的意思。這對老爺子而言,已經是不得了的屈就了。偏偏這麽大一件事,溫少遠卻故意沒辦好。

那盆蘭花被他丟在車廂後面,過幾日想起來時,已經懨了。等他良心發現地把它帶回去讓何興照看著,到現在都擺在他辦公室的窗口,不死不活的。

老爺子剛才問起來,溫少遠一句輕描淡寫的“忘記給了”。哪裏不知道他這是因為當初的事情還對他心裏有怨,也替聞歌委屈,這才扣了下來直接留在他那裏了。

這等“六親不認”的做法,頓時惹怒了自尊心強烈,又一副牛脾氣的老爺子。纏著他下圍棋,下了一整個下午。

要知道,溫少遠最頭疼的,就是應付棋品不好的老爺子。

他可不管什麽棋品惡劣,落子不能悔,反正他下棋下得不好,不耍賴怎麽贏?

聞歌跟著溫景梵回到溫家時,那原本故作輕松的表情頓時有些龜裂。她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玄關,看著熟悉的鞋櫃,再看著熟悉的客廳,心裏頓時油然而起一陣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