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太歲頭上動土(下)(第2/2頁)

他一指挑開她的衣帶,挑眉說:“幸虧只是尋常衣飾,簡單利落,不若厚重禮服,裏三層外三層,沒那麽多衣帶暗扣,不然,本公子一手撕了它。”看見露出的肚兜,“咦”了一聲,“這‘魚戲蓮花’樣式的肚兜精致的很啊,蓮花顏色鮮艷,魚兒栩栩如生,倒是不多見。”待要解她頸上的紅繩時,又犯難了,“怎樣才能讓你信以為真,認為自己清白被毀呢?”接著又罵了聲:“乳臭未幹的丫頭,咬起人來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啊!”手臂這會兒還疼呢。

雲兒實在是沒辦法再裝下去了,不然自己真要被脫光了,臉都丟盡了。雖然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惡意”,無非是想折辱折辱自己罷了。他不是喜歡男人麽?對自己能有什麽進一步的意圖?她猛地睜開眼,抓起手邊的“翩然欲飛”,揚手朝他撒去,一骨碌爬起來,緊了緊衣衫,挑眉說:“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本姑娘百毒不侵。”

情況急轉而下。那燕公子全無防備,刹那間吸了不少進去,手腳登時酸軟,瞪大眼睛,張開嘴剛想說話,人已跟著轟然倒了下去,沉睡不醒。雲兒爬起來狠狠踹了他兩腳,“哼,你也有今天,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彎腰解下他身上的龍泉劍,□一看,只見寒氣凜冽,頰邊生風,瞬間連天上的明月也為之一黯,連忙插了回去,拍著胸脯說:“乖乖隆地咚,豬油炒大蔥,這還真不是一把普通的劍,跟長了眼睛似的。”一時間只覺暗室生春,神光如電。

雲兒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他,心想他內力深厚,武功高強,應該用不了一頓飯的工夫便會醒來。在這段時間裏自己要是逃不出“落花別院”,那就等著生煎活剝,千刀萬剮吧。可是一頓飯的工夫,憑自己的輕功,勉強能走到山下就不錯了,不由得蹙緊了眉頭——突然打了個響指,嘿嘿,有了!

將他全身上下剝了個精光,一腳踢進水裏,雲兒滿臉羞紅捂住眼睛,啊——,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她明天一定會長針眼的!可是為了這把曠世難得的龍泉劍,長一兩個針眼算什麽,那可是十座城池啊,富可敵國。

雲兒回頭瞧了眼他,如浮屍一般飄在水面上,淹死正好,沒淹死算他命大!將裏裏外外所有能遮羞的布料全部搜羅出來,一把火燒的幹幹凈凈。得意洋洋地下山,看他醒來怎麽辦,還能光著身子跑下山麽。一想到那種情景,她不由得吃吃笑了出來。

雲兒氣喘籲籲飛跑下山,摸黑來到大門口,躲在花影裏探頭望去,只見守門的侍衛來回走動,手握在劍柄上,目光如炬,在院中各個角落不斷搜尋,只怕一只蒼蠅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守衛如此森嚴,逃跑是想都不用想了。突然冒出頭,還不等走出門外,早已被亂劍砍死,橫死當場。

她連忙折到專供下人進出的小門,躲在一塊大石後面候著。旁邊也有兩個青衣侍衛守著,只是不若剛才那麽密不透風,盤查也很隨意,隨便搜一搜便放行。一個身穿短衣的老人趕著一輛牛車慢悠悠過來,像是想起什麽,“籲”了一聲停下,跨下座位,又折了回去。她連忙掀開簾子鉆了進去,臭氣熏天,連忙捂緊鼻子。車裏放了幾個高大的木桶,裏面裝的大概是泔水糞便等物,味道極其難聞。她忍住嘔吐的沖動,縮在最裏面的角落裏,一動不動。

過了會兒,聽得外面一個侍衛問:“幹什麽的?”那趕車的老人彎腰打著哈哈說:“糞車,糞車。”另外一人捏緊鼻子,忙說:“別問了,別問了,趕緊讓他走吧,臭死了。”雲兒就這樣躲在糞車裏,一路出了“落花別院”。

牛車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久,她掀開簾子朝外一看,黑漆漆一片,依稀可見道路兩旁的花草樹木,幽深朦朧,看樣子似乎仍在郊外。實在受不了車裏的那股腥臭味,從窗口貓著腰鉆了出去。翻身滾在草地上,如風過無痕、水波不興,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眼看著牛車遠去的影子,雲兒伸出手長長地舒了口氣,她有種掙脫牢籠,魚歸大海,鳥入山林的感覺。從今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江湖任我行。

幸虧她臨時跳下了牛車,因為隨後她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快速朝她的方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