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精神虐待(上)(第2/2頁)

雲兒隨意應了聲,趴在床上移來動去,沒個安靜,百無聊賴下又開始長籲短嘆、唉聲嘆氣。她在床上趴了整整一個星期,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人也快趴成一具幹屍了,四肢僵硬,骨骼發酸。除了魏司空偶爾來看看她,詢問她傷勢,平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悶得都快發瘋了,此刻就是把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全部搬到她眼前,她也沒興趣了,保證眼睛都不擡一下。

原來所謂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也不過如此嘛,新鮮勁兒一過,並不能獲得更多的快樂。

那燕公子老遠就聽到一陣嚎叫聲,重重哼道:“鬼叫什麽?再叫把你舌頭割了!”他這幾日因為有事出去了,不在“落花別院”,所以沒來找她麻煩。此刻一見到她就想到那天晚上賊喊捉賊“非禮”一事,頓時恨得牙癢癢,又見她一臉愜意歪在床上吃燕窩粥,桌上擺著剛出爐的糕點以及新鮮水果,一副吃得好住得好,高枕無憂、樂不思蜀的樣子,渾身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哪是階下囚,分明是座上賓的待遇。冷笑說:“看來你過的很不錯嘛!”

雲兒因為實在太無聊,看見窗外一行大雁呈人字狀從頭頂飛過便吟道:“天邊金掌露成霜,雲隨雁字長——”嘴裏含著東西,所以聽起來含糊不清,不知道嘰裏咕嚕說些什麽。擡頭見是他,翻了翻白眼,臉撇到一邊,沒好氣說:“你來幹什麽?我這裏不歡迎你!”

“你——”那燕公子本來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不知為何一見到她就沉不住氣了,敢情她真當這是她家了!盯著她陰沉沉說:“你以為你是誰?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咱們今天新仇舊賬一塊兒算,看我怎麽收拾你!”拂袖將桌上的茶點掃在地上,“華服美食、上等廂房豈是你這種賤民能享受的!滾——”二話不說要將她從床上拖下來,見了她身上裏三層外三層裹著的綾羅綢緞,更加礙眼,伸手便去扯。

雲兒嚇得花容失色,一手攀緊雕花床欄死死不放,一手指著他鼻子大喊大叫,怒道:“啊——,你這個淫賊色魔,又想非禮我!”他氣白了臉,“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給我下來——”又拖又拽,又拉又扯。

哪知雲兒看起來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這會兒被逼急了,力道奇大,漲紅了臉就是不松手。他一時莫奈她何,反倒拖的渾身燥熱,耐性盡失,一把拔出腰間的劍往地上一扔,只聽“嗤”的一聲,花崗巖鋪成的地面,那劍卻直沒入柄。他惡狠狠說:“滾下來!”雲兒雙眼直勾勾盯著那把劍,心下一顫,當真削鐵如泥,無堅不摧。心中當即打定主意,不論使出什麽手段,坑、蒙、拐、騙還是偷——,她都要將那把劍弄到手。

那燕公子見她呆呆的不說話,以為她怕了,心中頓時大快,威脅道:“再不給我滾,刺穿的就是你的五臟六腑,心肝脾肺!”若不是自己一時糊塗因為孫一鳴的事答應了魏司空不殺她,這會兒早就將她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了!若是知道她此刻正不懷好意打自己寶劍的主意,恐怕要氣得吐血。

雲兒見他眼中露出兇狠的表情,知道不妙,他不知又想怎麽折磨自己呢!不由得放聲大叫:“救命啊——魏司空,救命啊!”那燕公子挑眉哼道:“你叫破了喉嚨也沒用,他出遠門了,沒個十天八天回不來。”一心想欣賞她驚慌錯亂、求救無門的樣子。哪知道雲兒愣了愣,很快鎮定下來,立即不叫了——反正叫也沒用,忿忿罵:“你這個卑鄙小人,無恥之徒,只知道依仗權勢,欺淩弱小,你若真有本事,找魏司空打架去啊!為什麽不去?”幹嘛吃飽了沒事,一天到晚跟她過不去。

他愣了下,有點兒轉不過彎來,他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找魏司空打架?被她無厘頭的話弄得有點暈,搖了搖頭才說:“胡攪蠻纏,胡言亂語——來人啊,將這瘋女人給我扔出去!”

春燕端著飯菜戰戰兢兢站在門口,聽他猛地一聲大喝,噗通一聲跪下來,嚇得瑟瑟發抖,“公子息怒!”那燕公子眼睛一橫,“你聾了嗎?將她拖走!誰讓你來伺候她的?”不由分說扇了她一巴掌,將氣撒在婢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