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愛番外

衛卿回到家,鴉沒雀靜的,客廳裏顯得有點亂,衣服塑料袋全部堆在沙發上;鞋子這裏一只,那裏一只,零零散散;兒子的玩具扔的到處都是,拼圖掉了一地也沒人管……忙推開門進來,見妻子坐在地毯上收拾衣服,旁邊是一個大型的旅行箱。平日裏不得安靜的兒子,此刻穿戴整齊,老老實實坐在床上,拿著本圖畫書,一頁一頁翻著,擡頭看了他一眼,沒像平常一樣沖過來嚷嚷著要抱,偷眼看了看妻子,又乖乖低頭看書。

氣氛大不尋常,他吃了一驚,問:“周是,你這是幹嘛呢?”周是擡頭,冷冷看了他一眼,走到櫃子前,將衣架上掛著的長外套一件件取下來,又打開旁邊的小櫃子,抱出一疊衛周的小衣服。

衛卿慌了手腳,拉住她,“怎麽了這是——”周是不理他,自顧自拿出另外一個小箱子扔在地上,“砰”的一聲發出悶響,震的人耳膜有點疼。看的出來,她此刻心情非常不好,最好不要招惹她。

他於是轉頭抱起兒子,說:“小周周乖,告訴爸爸,媽媽怎麽了?”衛周坐在他腿上,奶聲奶氣說:“媽媽說爸爸壞,要帶寶寶回家。”衛卿愣了愣,轉頭問:“回家?你回哪兒?”周是重重扣上箱子蓋,惡狠狠說:“回上臨!”

他忙站起來,掰過她的肩膀,嬉皮笑臉說:“回上臨做什麽?”周是橫了他一眼,死勁兒推開他,示意兒子說:“寶寶自己下來,跟媽媽走。”衛周果然慢慢爬下床,一聲不響拉著她的褲腿。

衛卿見她是真的要走,一手搶下她手中的箱子,打躬作揖說:“好端端的,回上臨幹嘛啊?周周要上學,你也要給學生上課啊。”之所以這麽低聲下氣,自然是因為心虛的緣故。

周是扯了扯箱子,見他不松手,下死命踢了他一腳,冷冷說:“放手!”他嗷嗷叫起來,故意喊得驚天動地,嘴裏說:“不放,不放!”鬥力氣的事她哪是衛卿的對手啊,恨得牙癢癢,把手一放,彎腰抱起小周周,轉頭就往外去。

衛卿連忙追上去,“外面冷,孩子這麽出去,還不得感冒了。”長臂一攬,輕輕松松抱他們母子在懷裏。

周是掙紮了兩下,抱著小周周手有點酸了,擡起手肘往後捅了他一下,感覺他手勁兒一松,連忙鉆出來,放兒子在沙發上,走回臥室把箱子提出來,又拿起自己的外套,低頭系腰帶。

衛卿一個勁兒黏在她身邊,“周是,就是要走,你好歹也說句話,這麽打啞謎,叫人怎麽是好——”話還沒說完,周是抄起沙發上的抱枕,劈頭蓋臉朝他打下來,忿忿說:“你還知道回家啊,你還知道回家啊……”

軟枕打在身上,有什麽力道,他由得她打,抱頭鼠竄,“你聽我解釋嘛,只是跟朋友出去玩,應酬,應酬而已——”

周是見他不痛不癢,自己用力過度,反倒打累了,一手將抱枕摜在他身上,撇嘴說:“應酬,應酬?你玩的很開心嘛,三天三夜不回家——”她知道衛卿沒幹什麽壞事,只是照例跟一群狐朋狗友上郊外的射擊場打槍去了。他最近很少出去花天酒地,移情作用下迷上了射擊。她是不管他這些的,可是三天三夜不回家,這種風氣繼續滋長下去,長此以往,那還得了!她倒也不是真的想回上臨,只是近日太放縱他了,得給他長長教訓。

衛卿忙舉手討饒,拼命解釋說:“老婆,不是這樣的,我前兩天剛出差回來,不得不陪朋友去的——”周是指著他鼻子冷哼:“出差回來,你不回家,陪朋友出去玩?你很好嘛,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是不是?你若要玩,好,你大可自自在在‘陪朋友’去玩,我和周周回家去。”牽著兒子的手就要走。

衛卿知道這會兒她在氣頭上,說什麽都沒用,忙一味討饒:“老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把門抵住,不讓她走。周是掙不開,冷著臉看他,倆人僵持不下。小周周雖然已經習慣他們打打鬧鬧,小孩子心思最敏感,這會兒察覺到氣氛和平時嬉嬉鬧鬧不一樣,他雖然頑皮,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兒也嚇得瞪眼看著父母,眼睛裏水汪汪的有了眼淚。

衛卿見了,趁機說:“你看把孩子嚇得,有什麽事咱們好好說——”拖著她往回走。周是拽著門把,硬是不松手,帶點賭氣的意味。衛卿看著家裏的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搖頭嘆氣,使了個巧勁掰開她的手,打橫抱起她,一腳踢開臥室的門,放她在床上,口裏說:“好了,乖啊,不鬧了——”

周是氣得滿臉通紅,爬起來死命捶他,“滾,滾,滾——,有本事你永遠別回家——”衛卿翻身壓她在身下,笑嘻嘻說:“老婆孩子熱炕頭,我不回家我上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