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顧一切(第2/4頁)

他有他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又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愛情,是多麽的可遇而不可求,我愛他,愛到以後都不會再有這麽愛了!而他——,我擡頭看他的眼睛,像全世界的中心,只倒映著我一個人的身影。他竟然同時也愛著我,這仿佛是世界上最難能可貴的事情。心裏驀地湧上一股悲慟,為他也為我自己。他親吻我,從濡濕的眼睛到幹燥的嘴唇,輕聲問:“還走不走?”我擦了擦眼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十分委屈,不滿的說:“我要回去。”縱然兩情相悅,也沒必要非得住一起。

他愕然,問:“為什麽要回去?”攬住我腰的手緊了緊,隨即柔聲說:“你眼睛還沒好,鄭醫生勉強同意你出院,但是讓你每天必須去醫院做一下檢查。跟我一起住,比較方便。而且,我也不會這麽擔心,生怕你再出什麽意外。”說完,不由分說撲上來,一個綿長細致的吻,攻城掠地,步步進逼,每一處都不放過,饑渴無比。吻的我七暈八素,氣喘籲籲,大腦嚴重缺氧。他趁我神志不清的時候,壓低聲音蠱惑我:“留下來,好不好?”我仰起頭,拼命呼吸,囈語般說:“恩?你說什麽?”他湊到我頸邊又舔又吮,趁空回了一句:“我說好。”我接著他的話尾,下意識說:“好——”

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說:“那就好。”我才驚覺剛才答應了什麽,生氣的罵:“宋令韋,你怎麽可以這樣!”根本就是設了一個圈套,套著我乖乖往裏跳。他裝沒聽到,眼睛裏有壓抑不住的欲望,轉頭看了看車外,又低頭看了看我,根本不管,一只手已經從背後伸了進來,甚至在解後面的扣子。我敏感的弓起身子,按住他貼在胸前的手,罵:“大白天的你發什麽瘋!”還是在外面!胸口有些悶疼,大概是身體比較虛弱的緣故,咳了出來。

他難耐的喘息,舔了舔唇,止住動作,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問:“怎麽了?不舒服?”我點頭:“恩,有點難受。”他胸口依然起伏的厲害,頓了頓,強行忍住,說:“對不起,我有點急。來,先喝口水。”我拿在手裏只沾了沾唇,他反倒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半晌,替我整好衣服,又忍不住咬了咬我的下巴,說:“走吧,我們回家。”牽著我的手下車,由地下停車場直接上樓。

他擁緊我,我才注意到他那裏已經硬起來了。他有些尷尬,催促我趕緊走。一路拉拉扯扯,不斷吻我,仿佛連一刻也等不及,只是吻不夠。回到房內,連鞋都來不及脫,他一個回身,將我壓在門上,肆無忌憚吻起來,舌頭到處遊走,恨不得伸到喉嚨裏去。一只手扶在腦後,一只手直接伸到胸前,力道重了點,有些疼。我有些虛弱,渾身無力,幾乎站不住,可憐兮兮的喊他:“令韋——”頭有些暈,身體剛剛痊愈,還十分疲累,尚承受不了他這樣的熱情。

他深深吸一口氣,放開我,啞著聲音問:“累不累?先回房好好睡一覺。”忍的嘴角的青筋隱隱可見。帶著我一同倒在床上,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他拉住我的手抓握住他那裏,滾燙,我驀地紅了臉,不敢吱聲。他一陣悸動,按住我的手來回揉搓,在我的手心裏爆發。他松弛下來,重重呼出一口氣。我小聲問:“還好嗎?”他擁緊我,賭氣似的說:“不好。”湊過來吻我,動作輕柔,像吹在臉上的輕風,麻麻癢癢。

我抽回手,有些酸,白了他一眼。他又開始咬我的手指,我掙了掙,他不放。我輕聲斥責:“你怎麽這樣!”他摟著我,大言不慚的說:“有沒有想我?”我故意搖頭,抿著嘴說:“沒有。”他嘆口氣,說:“可是我有。”我看著他的側臉,刀削般挺立,不由得輕輕撫摩,問:“真的?那怎麽想的?有多想?”他側著頭,認真想了想,說:“很想很想,想到覺得渴,覺得餓,不論吃什麽,都抵制不了,沒有辦法,只好越來越饑渴——”

我動容的反手抱住他,輕聲說:“我也是,很想很想,想到心都空虛了,就是傾注整個太平洋的海水,還是填不滿。”他吻我的頭發,喃喃叫我的名字,“艾,艾,艾……”一聲又一聲,像靈魂深處的天籟之音,渴望了千年萬年。我撐起身子,在他唇上吮了吮,微笑說:“我累了,要睡了。”他點頭,“恩,睡吧。”拉著我靠緊他的胸膛,是如此的溫暖,那麽的舒適,無比的安心。他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我也累了。”是啊,我們都累了,只有在彼此的懷抱裏才能得到安歇。我環住他,他抱緊我,相擁而眠。

次日醒過來,一睜開眼就聞到香味。我隨便揀了件衣服就跑出來,看見桌上煎的金黃飽滿的荷包蛋,十分驚喜。抱著他的腰笑說:“令韋,原來你還會煎荷包蛋!”他連聲說:“哎哎哎,小心豆漿撒出來。”我吃驚的問:“豆漿也是你自己做的?”他看了我一眼,說:“樓下買的。”我看了看鍋碗瓢盆,不像動過的痕跡,猶疑的說:“荷包蛋——”他拉著我的手,沒好氣的說:“好了,別看了,飯店裏師傅煎的。”我幹笑兩聲,說:“不會連粥也是買的吧?”他不搭理我,說:“趕緊去洗臉吃飯,等會兒還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