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9頁)

大伯對看在祖翁的份上對他們收手,可不代表他會放過輔佐父親的人,為了殺雞儆猴,父親的最親近的心腹家破人亡,下場淒慘。剩下的那些人一見他們如此淒慘下場,立刻離他們家遠遠的,甚至連成家——高巋眼底閃過陰郁,居然在這個時候傳出表弟重病,他們以為表弟死了不娶阿妹,就能遠遠躲開?就跟黃家一樣,要不是他的婚事是祖翁親自關心的,黃家不敢動手,他的妻子也會病逝吧?

“你二伯跟你大伯又有什麽不同?”成氏哽咽道,“他居然殺了自己親哥哥!”

“難道父親不是大伯親弟弟?至少二伯想要殺大伯就親手殺,而不是假借別人之手!”大伯是太子,二伯心狠手辣不假,可他行事堂堂正正,高巋冷笑,大伯呢?他居然讓一個馬奴害的父親如此!他簡直就是在侮辱父親!“二伯允許五叔繼續掌軍權,甚至還讓五叔插手禁衛軍。”二伯對自己人很好。父親從小不重視自己,可他到底是自己父親,如果有一線機會他會忍心讓父親自殺?高巋想著父親臨終前解脫的笑容,他眼底閃過水光,拳頭緊緊的握著,他一定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成氏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她無法反駁兒子的話,但是他怎麽可以這樣,“阿巋,你不能這樣——”你以後會後悔的,他已經被仇恨迷失了雙眼。他想報仇都不能背負上父親的命啊!成氏好恨高回,好恨!他居然讓阿巋去背負看著父親自殺的負擔,他怎麽可能這麽對他的親生兒子。

“母親,勞煩你再回娘家問一聲,表弟這幾天綿延病榻,據說時日無多了?這麽拖著是不是太痛苦了?”高巋陰沉的聲音響起。

成氏駭然的睜開眼睛,“他是你表弟!你妹妹的未婚夫!”

“表弟還是祖翁的親孫子。”高巋淡淡道,“要是表弟身體不好,阿妹嫁過去也委屈,還不如再過段時間我給她另選一個身體健康的夫婿。”他也只有這麽一個妹妹,與其送到成家,還不如再選個門第更好些的,他們高家的女兒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挑選了,既然病得快死了,就早點死吧。

成氏不敢相信兒子怎麽變得那麽冷酷了?“你外祖翁他——”成氏想為自己娘家辯解,他們不是故意的,他們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不過高巋打斷了成氏的話,“阿娘,人想要得到,總要先付出,他們既然做了選擇,就要知道應該承受什麽代價。你放心,他們畢竟是我外家。”他也不準備對自己外家做什麽,他們家前段時間自身難保,還連累了這麽多人,外祖翁家想自保,他能理解但不會諒解,親事就別想了,皇室貴女不可能退婚,那麽就把他們已經在做的事做完吧。

成氏等兒子走後,癱軟在地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阿巋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成氏淚流滿面。

高嚴在殺高囧前,行事隱秘,可高囧一死,他就無所顧忌了,讓自己帶來的五千兵將建康團團圍住,又去讓禁軍去維持京中各處的秩序,這一來基本上建康稍微消息靈通些的世家都接到消息了。

王玨看著連夜來他家裏的顧律,舉著茶盞感慨道,“薊王果然不負煞神之名。”太幹脆利落了,直接弑兄。

顧律搖了搖頭,“薊王真是——”他也不好說,自古殺兄登基的皇子也不少,可真沒幾個跟他一樣光明正大的殺兄的。

“找人殺跟自己殺也沒什麽不同。”王玨淡笑,“他成功了,就是他敢承擔,將弑兄罪名一力承擔。他要是失敗了——那是大逆不道的反賊。”

王玨直白的話讓顧律頭疼,這老小子怎麽現在說話跟陸琉那老小子一樣毒了?想起陸琉,顧律嘆道:“陸琉這小子要是活到現在多好,兩個女兒都是皇後了。”

“他要是活著,陸言肯定不會當皇後。”陸琉怎麽可能把女兒嫁給鄭家的皇帝?

“這倒是。”顧律撚須問,“你聽說陛下現在已經中風偏癱在床了嗎?”

王玨頷首,“國不可一日無君,我贊同先立薊王為太子,代陛下治國。”作為王玨來說,他更偏向高嚴當皇帝,畢竟高嚴是他們士族一手捧起來的皇帝。

“連禁軍都能控制,太子這次也不冤了。”顧律道,很多人都認為高嚴會走劉鐵這條線,所以太子有意讓人靠近劉鐵,卻不想高嚴居然避開劉鐵讓樊勇來幫忙,樊勇可比劉鐵有用多了,他在禁軍中的地位僅次於中護軍胡敬,也不知道高嚴怎麽收攏到他的。

王玨也心有戚戚的點頭,兩人說了一會話後,見時辰差不多了,就準備上朝了,陛下重病但沒有宣布停朝,他們還是要去上朝的。

高威偏癱在床,口不能言而國不可一日無君,高嚴很快在眾人擁護下一躍成為太子,代替高威暫理朝政。不過因為高囧的喪事和高威的身體,高嚴並沒有住在太子東宮,依然住在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