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第4/6頁)

  聊勝於無,楚言把幾份寶貴的資料小心收到一處。如果借回去,會不會太張揚?萬一有人問起來,不是見過幾個洋人就可以糊弄過去的,還是在這裏看吧。

  轉出藏書室,想找個光線好的房間研究那摞資料,跟著感覺走,進了一個門,果然窗明幾凈,只可惜有人先占了。那人坐在炕上,手中握了一本書,卻支著頭象在打瞌睡,背光,看不清臉,大概是這裏的管事太監。看能不能編個理由,請他出去,把這個寶地騰出來。

  楚言打著小九九走近,剛要出聲,看清是四阿哥,第一反應是逃,別讓他看見她來這裏,轉念一想,都說自己怕他,還真把自己當老鼠了不成?

  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確信他確實睡著了,眼珠子轉了轉,躡手躡腳走過去,放下資料,拿起他面前案幾上的筆,蘸了點墨,在他露出來的臉頰上飛快地留下她的拿手傑作——一只洋洋得意的米老鼠。

  一邊很輕很輕地念叨著:“老鼠怕貓,這是謠傳。一只懶貓,有啥可怕?壯起鼠膽,把貓打翻——”一邊琢磨著要不要在他額頭上寫個“老鼠到此一遊!”

  一聲輕笑,有如平地驚雷,楚言嚇得一哆嗦,把毛筆隨手一扔,轉身就逃。

  一條精壯的胳膊從後面伸過來,攔腰一鉤,她被緊緊箍進一個懷抱,慌慌張張地對上一雙帶笑的幽深眼睛,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說著:“四,四爺,真巧啊?這樣不,不好,您放開我。我——”

  他微微用力,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形成一個曖昧的姿勢。沒等她提出抗議,那張俊臉逼了過來:“你在我臉上畫了什麽?”

  “啊?沒,沒什麽。”楚言連忙拉起袖子,三下兩下把墨跡尚未全幹的米老鼠擦掉,確信沒有痕跡,口氣就壯了起來:“您臉上什麽也沒有嘛。”

  他輕聲笑了起來:“這麽頑皮,我該怎麽罰你?”

  “抄《女則》?十遍?”楚言小心翼翼地主動請刑:“我回去就抄,跪著抄,成麽?”

  他高深莫測地搖搖頭,有些好笑:“《女則》你一共抄了多少遍?沒有一點兒長進!我得換個法子。”

  柔軟的嘴唇倏地壓下來,攝住了她正欲討價還價的小口,靈巧的舌頭探了進去,探索嬉戲。

  楚言的腦中有片刻空白,回過神來第一個感覺是這個姿勢很不舒服,剛要動用她的牙齒,他已經知機地退了出去。

  重重一吻,才釋放那兩瓣芬芳,凝視著她的眼中跳躍著溫柔和寵愛,語氣中有淡淡的縱容和無奈:“真是不老實的小老鼠,不但不怕貓,還想把貓打翻?”

  楚言又羞又急,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四阿哥笑意更深,輕輕地攬著她,滿足地問:“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想起她到這裏來的目的,楚言鎮定了一些,低聲哀求道:“四爺,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

  四阿哥眉毛一挑,似笑非笑:“我們現在不是好好說話?我倒覺得這麽說話最好,又舒服,又不怕聽不清。”

  楚言漲紅了臉,咬住唇,扭頭不吱聲。

  四阿哥微微一笑,見好就收:“你不喜歡?那,我們還是對面坐著說話吧。”

  才一放松禁錮,楚言蹭地彈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連好容易找到的資料都顧不上了。

  四阿哥愣了一下,失笑地搖搖頭,拿起她放在炕上的東西翻了翻,有些驚訝,隨即想到剛才那一吻,似乎唇齒間還留著那份甜美。為了督造一批金器,也是貪圖清靜,這幾天大多時候都在養心殿消磨,沒想到竟有意外收獲。為了洋人的這些圖紙,她還會再來吧?

  四阿哥正靠在枕上閉目養神,聽見車外一陣噪雜,不由蹙了蹙眉,有些煩躁。

  車夫的聲音適時響起:“爺,前面兩輛車撞了,正在評理。您看是——”

  “繞道!”他沒興趣出面解決這種糾紛。

  “是。”車夫吆喝著,讓馬車轉了個彎,拐進邊上一條巷子。

  不一會兒,車簾外飄進一縷涼風,燥熱的空氣中多了幾分清爽。四阿哥深深吸了口氣,撩起車簾一看,果然到了什刹海邊。

  “停車。我正想散散步。”四阿哥下了車,沿著岸邊柳樹的陰影,信步而行。突然間,耳中飄進一陣古怪的歌聲。

  “魚兒,魚兒,快上鉤,晚上我要喝魚湯。第二條來要清蒸,再來一條就紅燒。魚兒,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