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第2/2頁)

這是一種自信更是一種相守,唯有情比金堅之人才會如此行事。

說不出是沮喪還是失落,她微澀地嘆了口氣。

仰頭看向夜空,見皓月當空,夜色幽藍,觸眼之處說不盡的廣袤無垠。

片刻後,她心中那塊壓了許久的大石似被看不見的力量所移開,竟有豁然開朗之感。

察覺身旁李由儉始終在望著自己,她微赧,往對面一望,眉頭不由一皺。

就見對面一眾等候平煜指示的錦衣衛中有位女暗衛,似是名喚葉珍珍,此時正望著傅蘭芽,目光裏分明有惡毒之意。而當平煜轉頭望向屬下時,葉珍珍立即收回目光,恢復了溫默的姿態。

秦勇眸光冷了冷。

自父親去世後,她掌管諾大一個秦門,對人心的險惡和黑暗毫不陌生,照方才情形來看,此女分明對傅蘭芽懷著惡意。

平煜似乎對此女頗為冷待,不知會不會讓這女子隨行,若是準許她一道進入古廟,還需防備此女暗算傅蘭芽才行。

正想著,忽聽遠處傳來重重馬蹄聲,一人一騎疾馳而來。

到了平煜的大哥跟前,那人翻身下馬。

那邊傅蘭芽見那人情狀急迫,心悄悄提了起來,就聽那人大喘了兩口,大聲道:“稟將軍,前方得報,王令所率大軍已進入北元,據此已不過五十裏地的距離。”

平焃跟弟弟快速地對視一眼,轉身便往古廟中走去,沉聲道:“走。”

看來找尋古廟果然正中王令的命脈,竟來得如此迅疾。

一行人再不猶豫,上了台階,魚貫而入。

傅蘭芽擡眼,見平煜落在眾人身後,立在台階旁,似有等待之意。

背影挺直,昂然如山,說不出的可靠,她心中踏實無比,挽著林嬤嬤走到廟門前,跟在平煜身後,往廟內走去。

明軍為了追襲“落荒而逃“的坦布大軍,日夜趕路,晝夜無歇。

接連行了十來日,好不容易到了北元境內,可坦布大軍卻如同鉆入了地洞中,憑空在茫茫草原上消失,再也無從尋覓蹤跡。

君臣中,最為沮喪的不是皇帝,而是當今的國舅爺——永安候鄧阜年,只因他不只奉命隨軍征伐,更急於找尋“誤闖入”北元的次子和幼女。

眼看便要追襲到旋翰河邊,永安侯府的人馬卻依然未見蹤影,不由心急如焚。

是夜,他正要前去跟皇上商議找尋鄧安宜及鄧文瑩之事,剛一進帳,便見裏頭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分外喧嘩,不像大戰前夕,反倒像得了捷報後,君臣正大肆同歡,提前舉行慶功宴。

他心中掠過一絲狐疑,皇上雖資質平平,卻還算溫良敦厚。

可近一年來,不知何故,越發變得驕狂糊塗,不說日益沉溺修道,整日不理政事,連性子都暴虐許多,仔細想來,與登基前的那個謙謙如玉的太子,簡直判若兩人。

到了親征路上,更是浮躁狂妄,屢屢行差踏錯,於行軍計劃上,卻又任由王令胡為。

長此下去,就算無瓦剌作亂,天下必將危亡。

正想得心煩意亂,忽聽王令的親信——兵部的程為笑道:“皇上有所不知,論起姿色,這些年微臣只見過一位堪稱絕色的女子——”

鄧阜年臉色繃起,程為此人專營酒色,因著投奔了王令,在皇上面前頗為得勢,年紀輕輕便做到了兵部給事中,平日沒少引得皇上胡天胡地,此時無故挑起美人的話頭,多半少不了王令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