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2/3頁)

此話一出,屋子裏肅穆得針落可聞。

不止平煜,連李攸和洪震霆都露出錯愕表情。

平煜臉色陰沉沉的,冷聲道:“你是說我祖父奪了一塊坦兒珠,而右護法知曉此事?”

不對,在他的記憶中,祖父從未提起過坦兒珠三個字。若府中真有坦兒珠,此物又曾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祖父就算不相信關於坦兒珠的傳言,勢必也會對家人有所提及。

故,這一切不過是右護法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

陸子謙搖頭道:“李伯雲當時不過略一提及,並未深究這話裏的真假。但他見鎮摩教對坦兒珠如此執著,本已經心灰意冷,卻因著一份不甘,在聽到那兩名教徒的談話後,也跟著離開了雲南,趕往京城。

“到了京城後,他易了容貌,用剩余的積蓄在京中西平侯府附近開了一家酒肆,為求恢復功力,每日契而不舍習練心法。

平煜聽得西平侯府四個字,不易察覺地握緊了手中的茶盅,好不容易才按耐住自己打斷陸子謙的沖動。

“一年過後,李伯雲內力有了恢復的跡象,無事時,便時常拿著那塊坦兒珠揣摩,時日久了,他發現那上頭所雕刻的東西似是一幅地圖,於是便搜羅來京城所能搜羅到的地圖,攤開畫卷,整日裏對燈研讀。可惜的是,他直將手中地圖一一比對完畢,始終未有頭緒。

“無奈之下,他想起當年鎮摩教一戰時,曾聽左護法痛罵那位潛入教中的叛徒,稱此人為布日古德,罵此人是韃子。他心中一動,索性打算找些北元境內的地圖來看。

“因當時朝中大開馬市,時有北元人率馬隊到我朝,販售馬匹的同時,換些布料和瓦器回去。李伯雲便從一位北元商人手中高價買下一幅北元境內的地圖,又借著跟馬隊中隨從攀談,打探北元可有什麽起死復活的傳說。

“那人倒是說起了一座山名,說那山下有座廟,被當地人奉為神祗,據說月圓時分,廟中神明或會顯靈,若帶著供品進廟,誠心許下願望,沒準能感動神明,達成所願。

“可惜的是,那山雖不難找,廟卻因有神明護佑,少有人見過,傳說中,只有有緣之人才能有幸尋到廟的所在之處。聽說百年前,有一位北元王爺無意中勘破了廟外的機關,費盡千辛萬苦求得了神明的垂憐,喚回了他本已咽氣的母親。”

平煜自是不相信所謂起死回生的鬼話,然而聽了這番話,卻免不了想起當年流放時曾在北元境內見過的異象,尤其是那座一夜之間消失的古廟,最為古怪。

便問:“那座山是不是叫托托木兒山,就位於旋翰河附近?“

陸子謙啞然,看了看平煜,點頭:“正是。“

平煜眸中起了波瀾,難道此廟果真跟坦兒珠有關?

陸子謙卻又道:“知曉此事後,李伯雲索性又贈了些銀兩給那名北元人,托他畫些托托木兒山的地貌給他,沒料到的是,此人極重諾,一年後,不但再次隨商隊前來我朝交易,同時還將一幅托托木兒山的詳細地形圖交予了李伯雲。

“李伯雲喜出望外,比對了手中那塊坦兒珠上雕刻的痕跡,越發肯定上頭所畫的是座山,至於是不是就是托托木兒山,因他手中只有殘余的坦兒珠,暫且無法下定論。

“只是,他越發覺得五塊坦兒珠若拼湊在一起,很有可能是一把開啟某處大門的鑰匙,而那座時常神秘消失的古廟,沒準藏有北元什麽罕寶,只要找到托托木兒山,加上有坦兒珠做匙,不難找到那座古廟。

“他認為,如果當年鎮摩教教主所言為真,啟動坦兒珠時需滴落藥引的心頭血到坦兒珠之上,方能讓五塊坦兒珠上頭的痕跡顯形,那麽在他看來,這所謂用心頭血顯露出來的東西,也許恰好便是進入那座古廟的路線圖。

平煜怒極反笑,什麽東西非得用心頭血方能顯形?無稽之談!

“如此一邊揣摩坦兒珠的秘密,一邊暗中找尋右護法,不知不覺間,李伯雲在京中蹉跎了三年,原本僵凍的內力逐漸有了化開奔湧之勢,在此期間,西平侯府始終未有不妥。他心知鎮摩教之人均擅長易容,右護法更是個中翹楚,既到了京中,說不定早已改易容貌、扮作他人,可惜茫茫人海,他就算有心找出右護法,一時也難有頭緒。”

平煜聽了此話,心底那份隱含不詳的預感再起湧起,死死盯著陸子謙,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清楚地知道,右護法二十年前便已潛入永安侯府,五年前,更害死真正的鄧安宜,取代鄧安宜成為了永安侯府的二公子。

倘若這位假扮鄧安宜的右護法認定祖父手中有塊坦兒珠,在找尋藥引的同時,難保不會將主意打到西平侯府頭上。

巧的是,恰是在五年前,平家突遭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