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我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跟隨其他教徒在殿門口默立,稍後,眾教徒忽然伏地叩拜,大呼‘教主萬歲’。我心知是教主來了,也跟著一道叩拜,就見一行婢女用肩輿擡來一位高眉深目的玄衣男子,那男子明明已是花甲之年,卻滿頭烏發,臉若白瓷,似是練了什麽奇功。

“他身邊跟著左護法和布日古德,卻未見那位傳聞中的右護法,我後來才知,彼時右護法已下山去對付穆王爺。

“到了殿前,教主半閉著雙眼,舉了舉手中拐杖,就聽左護法揚聲道:教中近日有一件大喜事,欲令爾等知曉。教主耗時百日,總算勘破了鎮教之寶的秘密,而數月前,右護法又按照教主的指引,歷盡千辛潛入韃靼草原,抓獲了當地的一位古月異族做藥引,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趁今夜月圓,便要正式啟用這塊不世秘寶。

“我聽得此話,便知她所說的不世秘寶便是坦兒珠了,左護法一說完,教主忽然睜開眼睛,拍開那拐杖的寬大龍頭,從裏頭取出一塊五棱鏡似的物事,我這才得知,原來教主竟隨身攜帶坦兒珠,以教主的武功之高,難怪王令蟄伏鎮摩教數年,始終無法將坦兒珠偷到手,最後不得布將主意打到了旁的江湖門派上。

“當夜月光極亮,將前殿門口照得皓如白雪。鎮摩教教主一將坦兒珠取出,那物事便折射出一道銳光,我轉頭一看,就見布日古德死死盯著教主手中的坦兒珠,滿臉垂涎之意,完全忘了掩飾,他身邊的左護法都有所察覺,滿臉狐疑地望著他。

“雖然坦兒珠已然現世,但我因急於聽取這坦兒珠的具體用法,只得暫且按兵不動,隨後,就聽教主指著高台上的女子道:‘取了她的心頭血來,記得趁熱取,不可有半點涼意。’”

平煜聽得此話,面色一變,猛的從椅上站起。

他此前雖已猜到傅蘭芽做藥引恐怕需付出生命的代價,但萬沒想到竟是活活挖心這般殘忍。

想起在相識之初,他全無心肝,不但未對她有半分同情,竟還屢次放任鎮摩教對付她,險些叫她落到那幫異類手中。

思及此,真叫說不出的後怕,連掌心和後背都迅速沁出了一層汗。

而在他這念頭升起的同時,隔壁耳房也發出一聲鈍響。

平煜一怔,心知傅蘭芽恐怕是聽到這說法,一時害怕起來,這才失態。

他再也立不住,擡步便走,想去隔壁耳房好生寬慰她,可林之誠的聲音又再響起。

“當時我見坦兒珠、藥引及用法都已齊備,再也不想忍耐,猛的拔地而起,趁眾人不防,直朝教主撲去。”

平煜並不停留,快步出門,到了隔壁耳房,推門進去,果見傅蘭芽正貼著墻面細聽,臉色白得出奇。

見他進來,傅蘭芽不等他走近,便強笑著搖搖頭,又指了指隔壁,示意他林之誠正說到緊要處,她急於聽後文。

平煜見狀,暗松了口氣,只好沖她點點頭,轉身回到房中。

林之誠默了默,繼續道:“誰知我剛一出手,眾教徒中竟又暴起數人,從武功招式看,都算得一流高手,且目標齊指教主手中的坦兒珠,叫人意想不到。我正自驚疑,忽聽有人驚慌大喊:有刺客!我這才知道除了我之外,另有幾位武林中人也潛入了鎮摩教,從先前布日古德對我的態度來看,不用想也知是他的手筆,可惜那幾人都戴著人皮面具,且他們在發現還有旁的武林中人覬覦坦兒珠後,迅速隱藏了固有的招式,一時看不出究竟是什麽門派的高手。

“未等我等殺至跟前,教主已然一縱而起,往一旁退去。而左護法見突然生變,倒也有些急智,忙使出鎮摩教的秘術對付眾人。

“布日古德初始時也虛晃了幾招幫著左護法解圍,其後便趁亂突圍而出,跑到那高台下死死守著守著那女子,似是既怕她逃脫,又知自己武功抵不過旁人,怕混戰中受傷。

“我見教主及左護法身手了得,又突然冒出好些高手,擔心今夜無法順利奪走坦兒珠,便想先將左護法引開,於是有意變換了聲調大喝道:布日古德,你這韃子,將我等引到大岷山來,自己卻做縮頭烏龜,你不是說好了要跟我等一道奪取坦兒珠麽,此時一味躲在一旁做甚!

“左護法聽得此話,果然轉頭目呲欲裂地看著布日古德,盯著他看了一瞬,突然甩開眾人,撲向布日古德,厲聲道:“豎子!你竟敢騙我!”

“因她出手太快太厲,布日古德躲避不及,只得往高台上一縱,左護法本就內力奇高,加之急怒攻心,一掌擊去,竟將高台上綁住那女子的闊柱活生生震歪,那女子身上的繩索也因之一松。

“布日古德見狀,極力想將那女子重新縛住,可是左護法似是傷心欲絕,一個勁地纏住布日古德,布日古德疲於奔命,不得不暫且放開那女子,一邊躲一邊哄騙左護法道:‘休要中旁人的離間之計,你對你怎樣,你難道不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