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剛才林外似乎曾起了一陣喧騰,似是有人來襲,她擔憂了片刻,見外頭復又轉為平靜,又鎮定下來。

是了,林之誠好不容易落網,東廠和鎮摩教的右護法不可能沒有動靜。

一個時辰之後,外頭第二次嘈雜起來,似是東廠再次派來前來擄林之誠的人馬。

連帳門口的許赫和林惟安都忍不住揚聲問道:“來人很多?可需要我們相幫?”

似是李瑉的聲音遠遠傳來,“不必,你們只需守好傅小姐就行。”

傅蘭芽猶豫片刻,聽得外頭越來越鼎沸,心知此時是最好的時機。

帳篷深處有一個暗道,似是早前南星派的在此處所挖,她早前發現後,曾揭開看過,見那地道幹燥低矮,從那地道的深度和形狀來看,不難判斷裏頭四通八達,似是曾被打算用來做百星陣的陣眼。

看得出,林之誠因湖畔地勢凹窪,只帶人草草挖了一小半,便告停工,轉而選擇了那處山坳。

審問林之誠的那個帳篷,就在她們主仆帳篷的鄰旁,好不容易發現這個未完工的百星陣眼,她只要順著地道下去,走個幾步,便能摸到林之誠的帳篷外。

她剛才曾試圖讓林許二人傳話給平煜,問她可不可以旁聽林之誠的審訊,平煜卻始終未有回應。

她等了許久,想起平煜傍晚立於湖畔沉思時的背影,心情也跟著沉寂下來。

最後無法,只好無聲挨著林嬤嬤躺下。

輾轉至大半夜,卻久久未能入睡,直到剛才有人前來滋擾,寂靜的湖畔再起波瀾。

聽得外頭人聲鼎沸,她情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忙悄悄從被中起來,穿上外裳,躡手躡腳走到那地道口處,摸索著打開地道,下到其中,彎著腰摸著墻壁走了片刻,伸手推了推頭上的隔板,果然松動,忙直起腰,吃力地從地道中探出頭,就見她所在之處正是一處帳篷外,周圍一個人影也無,像是大半都去林外對付東廠。

帳篷裏,清晰傳來林之誠的聲音。

她忙躡手躡腳從地道中爬出來,卻因地道臟汙,身上衣裳蹭得臟兮兮的。

她急於聽林之誠的供詞,顧不上拍打衣裙,半跪在地上,屏住呼吸,將耳朵悄悄貼在帳篷上。

就聽林之誠道:“那東西叫坦兒珠。名為珠,實則是塊五棱鏡似的物事,可一分為五,也可合五為一。當年布日古德為了從鎮摩教教主手中奪回坦兒珠,心知單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成行,見我武藝高強,當年又教眾甚多,可堪與鎮摩教匹敵,便將主意打了我身上。”

“有一年,布日古德見時機成熟,從夷疆趕至嶽州,易過容之後,扮作販貨郎,日夜在君山島去往嶽州城的官道上守候,守了不知多久,終有一天,等到我家仆帶著孩兒出門玩樂,布日古德便將藏了毒的飴糖賣與我兩個孩兒吃。”

“什麽——”洪震霆震驚無比的聲音傳來,“你是說,當年你的孩兒不是急驚風,而是中了毒?”

傅蘭芽也聽得怔住。

林之誠的聲音雖低啞,卻透著濃濃恨意,“那毒藥性子溫吞,服藥後,先是發熱,後是抽搐驚厥,症狀與尋常急驚風無異。我也是後來去夷疆找尋坦兒珠時,無意中發現我孩兒之死全是布日古德所為,他既為了報當年我殺死他同伴之仇,又為了讓我卷入爭奪坦兒珠之戰,故意引我前去夷疆尋寶,想讓我南星派跟鎮摩教爭奪得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誰知,當時不知誰走漏了風聲,又引來了旁的江湖門派,在爭鬥中,坦兒珠一分為五,一片混亂中,五塊坦兒珠不知都落到了何人手中。而當年用作藥引的那名蒙古女子,更是趁亂逃出鎮摩教,再也沒了消息。”

傅蘭芽的心幾乎停了下來,她隱約有個感覺,林之誠口中那位年輕女子,十有八九就是當年的母親。

原來母親果然是蒙古人,怪不得會隨身帶著印有韃靼文字的古書。

“當時那場混戰中,布日古德被鎮摩教教主打得筋脈全斷,我等一度以為他活不下去,誰知半年之後,去他葬身之處確認,卻發現那棺木中空空如也,才知他依然活著,我一心要替孩兒報仇,又想找尋其他四塊坦兒珠,便隱姓埋名,四處打探布日古德和藥引的下落。誰知直到六年前,才在京城中發現布日古德的消息,時隔十四年不見,沒想到他搖身一變,竟成了太子身邊的近侍,而且看情形,還頗得太子的信重。

“我找了許多次機會,都未能將布日古德除去,一來,太子身邊守衛森嚴,動輒會引起軒然大波。二來,王令不知習了什麽邪門功夫,無論輕功還是內力,都比從前精進百倍,我曾蒙面跟起近身交過一回手,發現他武功竟已不在我之下。

“我見一時奈何不了他,只好在京城蟄伏下來,將他畫像放於身旁,日夜觀摩,暗中等候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