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2頁)

洪震霆贊平煜痛快,道:“昨晚我等追襲林之誠,忽從半路殺出一行黑衣人,有阻攔我等追捕林之誠之意,我等先前以為是南星派的弟子,可從招式上來看,跟南星派顯見得並非一路,林之誠對那幫人似乎頗為忌憚,原本打算跟我比量一二,一見那幫人冒出來,便施出輕功遁走。”

平煜眸光不易察覺的動了動,聽這番描述,這行人十之八九是東廠,蟄伏了這許久,總算出手了。

如此一來,前前後後都對上了,林之誠身上果然至少也有一塊當年的寶貝,東廠好不容易誘得林之誠出馬。怎肯讓他落在旁人手裏。

洪震霆又道:“那行黑衣人中,旁人也就罷了,領頭那人,輕功太過駭人,招式古拙,偏偏迅如疾鷹,說不出的怪異,且明明見到我派陳副幫主的長劍到了跟前,竟不退不避,硬吃陳副幫主這一劍,事後不見血液湧出,行動也不見半點遲緩,著實少見,不像光明正大的武功,倒像邪魔外道。”

平煜下意識跟李攸對了個眼,難道是王世釗?

便聽洪震霆道:“因此人武功令人印象深刻,我驚訝之余,於清晨跟白長老等人提起,不料白長老卻大吃一驚,告訴我說,他們近日盯著的那人正是習的這等邪術。”

秦勇神色凝重,看向平煜道:“不知平大人可記得昨夜南星派前來進犯之前,我曾有急事要找你商議,可還沒來得及細說,林之誠便來了,我等被琴聲所擾,這才不得不擱下。其實,當時我正要跟平大人商議王同知所習邪術之事。”

平煜面色微變,道:“你們用來試驗王同知的法子已有了定論?”

秦勇點點頭,隱含不安道:“我們為了試探王同知究竟練的是百年前曾失傳的五毒術,還是夷疆普通的用蛇血來滋長功力的采納大法,特在他飲食中做了手腳,放了些去了味的雄黃。若王同知習的不過是普通的蠱法,不過三頓飲食,蠱法便會不告自破,內力也會被打回原形,可幾日過去,王同知內力絲毫不見減退跡象,反倒日益精進,我等便知他多半是習的五毒術,心下不安,這才急忙去找平大人商議對策。要知道五毒術是極為邪門的邪術,源自蒙古,盛起在百年前的夷疆,習得此法者,不但可刀槍不入,且這邪術可催發練術人的劣根性,原本暴虐之人,練功之後,只會變得越發暴虐,而原本心術不正之人,會更加作惡多端。只是,練這法子,需得內力達到一定程度,否則會有走火入魔之嫌,王同知顯然練功初始時,並未達到能練五毒術的境地,所以那晚我等夜宿雙月湖畔時,王同知才會突然發作,險些走火入魔。也不知究竟何人教了他這法子,明知他可能承載不起,仍強行讓其操練。”

平煜臉色陰沉起來,果然如他和李攸所料,王世釗習此術是在那晚於客棧中被東蛟幫所傷之後,臨時起意,強行給王世釗灌入。畢竟覬覦傅蘭芽的人馬已湧至雲南,王令既要忌憚旁人奪走那幾樣物事,又要防備自己,不得不將主意打在了王世釗身上。

王世釗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練了此術後,至少能成為王令手中一柄聽話的利器。

看來那晚左護法所言不差,王世釗跟王令果然毫無血緣關系,否則,王令何以如此罔顧王世釗的死活。

他垂眸不動,腦中卻細細回想左護法的原話——“看來布日古德已將不少好本事傳給你這假侄子,不過,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造化能克化得了這門邪門功夫。”

他反復推敲,布日古德,布日古德……

忽然冒出個前所未有的想法,昨日聽洪震霆說起,林之誠二十年前曾路遇扮作中原人的北元貴族,雙方廝殺一場,將那幫北元貴族全數殺死在蜀山。

有沒有可能就是那一回,林之城從北元人口裏知道這世上有起死回生之術?以他驕狂的性子,初始時,並不見得會相信這等無稽之談,後經一對雙生兒夭亡後,痛不欲生之下,想起當日之事,這才遠赴夷疆,找尋復活孩子的契機?

而王令既原名叫布日古德,不知跟當年那場看似毫無關系的廝殺有無關系?

秦勇道:“照如今情形來看,王同知已渡過初劫,克化住了這門邪術,漸入佳境,融會貫通,往後斷難對付,在找到破解他邪術的法子之前,我旁的不怕,就是見王同知似乎對傅小姐有垂涎之意,如前所說,這邪術會催發練術人心中所想,就怕他——”

她掙紮了下,最後總算找到個還算體面的詞,憂心忡忡道:“就怕他傷害到傅小姐。”

話剛出口,平煜眉頭一跳,看向秦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