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3頁)

“你見過五奎陣法?”平煜拽著她胳膊的手一緊。

傅蘭芽點頭:“我哥哥——”

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傅小姐,是我。”卻是秦晏殊終於甩掉了包袱,追了上來。

“秦公子。”傅蘭芽不得不停步。

平煜回頭看去,透過濃霧,見秦晏殊已大步走來,見到他,毫無退讓之意,看樣子,擺明了要趁亂將傅蘭芽的閑事管到底了。

平煜心裏火直冒,朝廷罪眷的安危什麽時候要輪到江湖人士來插手了?正要諷他幾句,忽聽側方傳來無數尖銳的細響。

平煜面色一凜,心知是暗器襲來,忙將傅蘭芽護到身後,順便將林嬤嬤一把推向秦晏殊。

隨後拉著傅蘭芽走開兩步,一邊揮刀抵逼到跟前的暗器,一邊義正言辭道:“秦公子,暗器太多,煩請關照一下這位老嬤嬤。”

秦晏殊眉毛一豎,剛想想回句什麽,可林嬤嬤已經哎喲一聲,被平煜推到了自己身邊。

秦晏殊雖然憋了一肚子氣,但暗器數目之多,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他疲於應戰,再也無暇說話。

除了暗器,霧中各類武器五花八門,應付完一波又再一波,等到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秦晏殊早已不知被陣法隔去了何處。

平煜拉著傅蘭芽在濃霧中穿行,每走一段,眼前便會出現一座石碑,若只有單純的石碑也就罷了,偏偏還有濃霧做遮掩,二人繞來繞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陣眼。

走了半晌,聽耳邊聲音漸寂,不但打鬥聲遠去,連說話聲及腳步聲都聽不見。

平煜人高腿長,走得極快,傅蘭芽跟了一路,越發疲乏,又怕走岔,便道:“我走不動了,這陣法太復雜,咱們恐怕在陣法裏轉上幾日也未必能找到出口,不如暫且歇息一下,算算這陣法的陣眼在何處。”

平煜正暗暗推測這石碑出現的規律,聽得傅蘭芽這麽說,腳步緩了下來,一轉身,在一處石碑前坐下。

周圍均是泥地,再無旁處可坐,傅蘭芽只得挨著平煜坐下,休息片刻,總算喘勻了些,轉頭一看,見平煜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正皺著眉頭在地上寫寫畫畫,心知他在推算陣法,倒也不稀奇。

聽說早年間西平侯爺最善排兵布陣,曾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幾乎是戰無不勝,平煜是西平侯的嫡孫,從小耳濡目染,若是不明白這些常見陣法反倒奇怪了。

她默了片刻,開口道:“平大人,你們剛才所說的石碑陣是什麽陣法,為何看著竟有些五奎陣的影子?”

平煜正自腦中飛轉,雖然聽到了傅蘭芽說話,卻未作答。

他心知當時傅蘭芽在六安客棧遇襲時,縱是慌不擇路的前提下,也能準確找到遁門,必定對奇門遁甲術頗有些心得。

可他眼下卻無暇跟她討論陣法,因為他總覺得剛才所見那石碑陣有些不合常理之處,不能用常見的奇門遁甲術來推論。

傅蘭芽見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心中微悶,冷冷閉上眼睛,再也不說話了。反正平煜的求生能力有目共睹,既然他拒絕自己跟他合作,那麽隨他自己去折騰吧,反正他總能找到辦法逃出生天。

平煜余光看見她的動作,畫陣法的動作頓了一下,未幾,又黑著臉畫了起來。

傅蘭芽正閉目在腦中還原剛才看到的石碑的排列順序,忽覺周遭的濃霧仿佛摻入了寒霜,驟然冷冽起來。

空氣寒得怪異,每呼吸一下,胸腔便是一涼,片刻之後,身子簡直如墮冰窟,從頭到尾被寒氣籠罩。

饒是冷得稀奇,那霧中不知還夾雜了什麽,傅蘭芽正要將身子蜷得更緊,好抵擋這突如其來的寒意,忽然鼻端傳來一陣幽香,意識陡然昏沉了起來,身邊仿佛有個火爐,跟她冰冷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比,她忍不住抱緊胳膊朝身旁靠去。

平煜一被她靠上,身子便是一僵,他早已察覺周遭這霧起了變化,可他一來身體比傅蘭芽康健,二來有內力做抵擋,雖也覺得周圍有些寒意,卻沒像傅蘭芽這般難耐,可等那股異香飄來時,他終於意識到南星派在霧中摻雜了迷藥,這法子當真陰毒,若人在極冷的時候睡去,就算不凍死,內力也會受到極大損害。

低頭見傅蘭芽已經昏昏欲睡,他不免心焦,把南星派在心中痛罵一通,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塞入傅蘭芽口裏,急聲喚道:“傅蘭芽。”

傅蘭芽只覺嘴裏被塞了一片清涼至極的東西,意識清醒了少許,聽到平煜在她耳邊喚她,只當他又要推開她,便勉力往一旁挪了挪,奈何身上太冷,見他一個勁的喚自己,便怒道:“我很冷。”一個轉身,又再睡去。

平煜見喚她不醒,知她身子嬌弱,怕她凍出什麽毛病,凝神聽了聽,見周圍無人,咬了咬牙,將傅蘭芽從地上一把撈起,抱在自己腿上,緊緊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