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5頁)

她早在院外時,便聽得秦晏殊身中劇毒的消息,心知除了左護法,旁人無法可解,一時間五內俱焚,情急之下,未來得及進房中去察看,便向左護法逼問解藥。

左護法擡手試了試嘴角的血,斜眼看著她,少頃,低低地笑了起來,誆她道:“你將傅蘭芽交出來,我就把解藥給你。”

先前眾人雖然在房中曾見傅蘭芽喂了藥丸給秦晏殊,然而對藥效如何卻並無把握,聽了此話,當下都心思浮動,尤其秦門中幾位忠心耿耿的長老,知道這左護法性情古怪,卻極為惜命,為求脫身,說不得真會將解藥交出。

如今秦晏殊命在旦夕,若當真無法可想時,為了救掌門人,也就只好將傅蘭芽交出。

平煜將眾人臉色看在眼裏,冷笑一聲,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個明顯是用女子絹帕包著的物事,不緊不慢當著左護法的面打開,裏面卻是幾根銀針,正是上回傅蘭芽曾用來對付夷人又被他所沒收的那堆毒針。

他拿起一根銀針,瞥一眼那在燈光下閃著幽暗光芒的針尖,擡眼看向左護法,似笑非笑道:“左護法記性這麽好,應該認得出這毒針正是你鎮摩教之物,上一回,你們一位教徒被罪眷暗算,中了此針上的毒,為了將其救出,你們可是不惜使出了引蛇術,可見此毒雖不一定能即刻要人性命,卻也最怕耽誤解毒時間,眼下護法大人既已成了我等的甕中之鱉,在下委實好奇,不知這毒針若紮到左護法自己身上會如何。”

左護法早已認出那東西的模樣,面色微微變了變。

平煜看在眼裏,眸中笑意加深,“不如現在便試試?”

左護法眼見他的針尖越逼越近,面色說不出的難看,忽然低喝一聲:“慢著!”

平煜譏諷一笑,道:“左護法是聰明人,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左護法咳了一聲,沒好氣道:“剛才傅蘭芽不是已給那人服過藥了?何需再問我拿解藥?”

秦勇一聽,怔了片刻,旋即提劍朝房內奔去。李由儉忙也提步追上。

到了房中,秦勇一眼看見秦晏殊躺在傅蘭芽腳邊,雖仍未醒轉,面色亦稍差,但氣息絲毫不見紊亂虛弱,顯見得已無性命之虞。

她大松了口氣,奔上前,蹲下身子,先看了一會秦晏殊,隨後擡眼看向傅蘭芽,誠懇道:“多謝傅小姐。”

傅蘭芽救秦晏殊時,存的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萬沒想到那藥丸竟真能解秦晏殊的毒,眼下聽秦勇如此說,便對秦勇笑了笑道:“我也未能想到這藥能解秦公子的毒,不過是誤打誤撞,能救下秦掌門的性命,我心中亦十分高興,秦公子不必作此語。”

說話間,聽外面已經消停下來,心知那位左護法已然被擒,她急於知道她為何要幾次三番找自己麻煩,又見秦晏殊身邊已有秦勇等人,便扶著林嬤嬤起了身,往門外走去。

秦勇和李由儉先留在原地,探了探秦勇的脈息,又觀察了一番他的面色,見他比第一眼見時又有所好轉,越發松了口氣,見傅蘭芽欲出門察看,秦勇不免擔心鎮摩教會再有旁人闖入,屆時會對傅蘭芽不利,便也忙跟著起身,跟在她身後出了門。

院中平煜等人因擔心情況有變,早已將左護法捆住,搜檢她身上物品,誰知她身上除了幾件暗器外,再無他物。

李攸立在平煜身旁,摸著下巴看了看地上那些暗器,回頭看向左護法,道:“左護法十年未出關,為了一介罪眷,不但出了關,竟還不惜跟朝廷命官作對,當真奇怪,你倒是說說看,你們為何要纏著罪眷?為了物,亦或是人?”

左護法不知出於何故,似乎頗有談話的興致,聞言道:“她一個被抄家之人,身上能有東西值得我們窮追不舍?我們所沖的自然是她這個人了。而且不只我們,東廠那個死太監亦是如此。”

說完,倏而擡眼看著平煜,低聲道:“平大人,不如我們來談筆交易如何?你放了我,我幫你對付東廠那個太監,等那太監下了馬,你想知道的一切不就都能知道了?”

平煜卻知道她狡詐無常,此話聽聽便罷,嗤笑一聲,蹲下身子,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幫我對付東廠?若我沒料錯,左護法正是因為先在東廠手下吃了大虧,今夜才會落得個內力盡失的下場,可見左護法也清楚王令委實不好對付,若是聰明的話,你不妨早些將你和王令的過節一一交代清楚,我自會幫你報一箭之仇。”

說完,神色轉為凝重道:“剛才在西墻時,我曾聽你對王世釗提到布日古德這個名字,若沒猜錯,這名字指的可是王令?難道他也是夷人?”

“夷人?”左護法驚訝地揚了揚眉,“誰告訴你他是夷人?我們夷人裏可沒有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