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頁)

忙扶著榻起身,請那人轉達謝意。

那人笑笑,退下後不久,又領人送了水及幾樣熱菜來。

林嬤嬤如獲至寶,忙千恩萬謝,等穆家下人走後,怕傅蘭芽行動不便,又小心翼翼伺候傅蘭芽沐浴。

傅蘭芽沐完浴用完膳,精神總算恢復不少,靠在榻上,思緒不由得又飄到穆承彬那位世子妃身上。

她雖然半年前跟隨父親來了雲南,但過去十余年都居於京城,加上父親近年在朝中不易,處世較前審慎,一直有意跟穆王爺父子維持距離。

因此她雖身在雲南,但跟穆王世子妃交往不過寥寥幾回,只知道她是鎮遠侯的長女,性情嫻雅,待人十分寬和,跟京城不少勛貴之家都沾親帶故。

又聽聞,自她嫁入穆家,夫妻十分恩愛,成親數年,二人育有一子一女。

不過,照傍晚入府時撞見的那名女子來看,那人多半是穆承彬近日所納的姬妾,言談間似乎頗得穆承彬的寵愛,也不知世子妃患病,跟此事有無關系。

正出神,院中忽然喧鬧起來,片刻之後,復又變得安靜,她扶著靠背直起身,凝神聽著院中的動靜。

就聽穆承彬含著怒意道:“今夜府中走水,有夷人潛入府中,我懷疑府中早已混入了細作,故而將爾等招來詳問——”

此話一出,院中一陣嗡嗡低語聲。

穆承彬冷笑道:“我穆家在雲南戍邊多年,威震遐荒,禦下甚嚴,今夜之事,勢必要嚴查。稍後問話,爾等務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膽敢推脫扯謊者,一律拖出去杖責。”

這時林嬤嬤已將桌上膳具收拾妥當,剛走到榻邊挨著傅蘭芽坐下,聽得此話,咂舌道:“怪倒是穆王爺的世子,看著和氣,發起火來真叫雷霆萬鈞,小姐你說,這位世子已經如此厲害,那位在昆明鎮守的穆王爺,還不知是怎樣三頭六臂的人物呢。”

傅蘭芽不語,只好奇他二人預備用什麽法子揪出細作,便聽平煜氣定神閑道:“雲南如今大大小小的土司足有上百個,其中不乏身懷秘術之人。沒來曲陀前,曾有另一位夷人夜來偷襲,那人武功路數極怪,會用竹笛放暗器。傍晚來穆王府時,我曾跟世子打聽過此事,他雖對當地夷人的門道知之甚詳,但單就會暗器這一條,亦毫無頭緒。

外頭一片寂靜,傅蘭芽卻越聽越奇怪,既然毫無頭緒,何必宣之於眾,若細作混在其中,聽了此話,豈不咬死了不會承認?

便聽平煜又道:“可今晚闖入穆府的這位夷人,好不容易擄了人,卻不慎反遭了暗算。想來那針上毒藥極為了得,這夷人同夥為了將他從我等手中救出,竟不惜使出了引蛇術,可惜如此霸道的引蛇術,即便是在雲南,亦屬罕見,虧得穆王府駐守雲南多年,對此術多少有所耳聞,如今雲南境內,作亂夷民大多歸順,不少邪術亦已銷聲匿跡,放眼整個雲南,如今僅有一個宗派會此邪術,便是鎮摩教,此教由大理傳來,自北元至今,已有上百年淵源。”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似笑非笑道:“但凡入此教,需得在心口處刺下圖騰,平常時看不出端倪,但若以蛇血澆灌,便會顯出痕跡——”

此話猶如平靜湖面丟入一塊巨石,終於掀起了陣陣波瀾,眾人都相顧駭然。

傅蘭芽也跟著愣住,圖騰?她想起懷中那本古書,心劇烈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