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第2/3頁)

夏初嵐卻先一步說道:“娘,剛才我去找蕭音,她提到蕭家當年的事,還說爹搶了蕭家的家財,您可知道詳情?”

杜氏錯愕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只知道蕭家當年曾拜托你爹將部分家產移到南方來。你爹還派了貨船過去幫忙,但途中遭逢事故,東西損失大半。你爹一直因此事而內疚,還將當時做生意好不容易積攢的一筆錢存進便錢務,把憑證捎去給蕭家的人,但蕭家也從未提過此事。原來蕭音是把當年的事算在我們家頭上,才處處針對的?可二十年過去了,她又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這正是問題的所在。夏初嵐覺得此事沒那麽簡單,能讓蕭音如此深信不疑,對方一定是拿出了讓人信服的證據來。此人到底是誰呢?與蕭音是什麽關系,目的又是什麽?

她最擔心的是,這件事看似針對夏家,實則對付的是顧行簡。因為在外人眼裏,夏家如今是顧行簡的外家。他們抓不到他什麽把柄,就開始拿夏家做文章了。

她現在毫無頭緒。時間只有三日,如何能查到蕭音手中的證據到底是什麽,又能還原當年的真相?

“娘,我去書閣。”夏初嵐說完,起身出去了。

杜氏知道她又遇到難題了。以前每當有不解的事,她都會去書閣呆著。想想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哪有可能真的無堅不摧?

她也不想多提關於蕭家的事吧。

石麟院的書閣裏掛著一幅夏柏盛的等身畫像,是專門找人畫的。畫像前有一個香案,上頭擺放著一鼎香爐,供著當季的水果和鮮花。夏初嵐點了香,跪在香案前,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進香爐裏。

夏家的家業是夏柏盛一手打拼下來的,其實剛開始也遭遇了許多挫折,周圍也有很多人不解。但夏柏盛從來沒有退縮過,這才有了今日的夏家。夏初嵐想著,夏柏盛用性命換來的夏家,不能在他們手中斷送。就是靠著這個信念,她才能一次次地撐下來的。

她深信夏柏盛不是那樣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出事以後,還有那麽多叔伯願意暗中幫夏家。她的生母在短短時間內對他產生信任,將剛出生的孩子托付給他。顧二爺對他多年念念不忘,人到了紹興,還記得來夏家看看。

她的養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男人。

等到晌午的時候,六平才回來。他說蕭家的下人去了城中的客舍,他暗中向掌櫃的打聽,只知道那人是從都城來的,姓孫,其余的就不清楚了。事關客人的隱私,掌櫃的也不可能隨便說出去。六平只能無功而返。

夏初嵐猜想那人肯定不會自己出面,這個姓孫的不過是個接頭人。六平幫忙出主意道:“姑娘,要不我們去問問鳳大人有沒有辦法吧?也許他能查出那人的底細。他是紹興的父母官,又是大娘子的繼子,也不會願意看到夏家出事的。”

若只是尋常生意場上的事,夏初嵐是不會去找鳳子鳴的。可她直覺這次的事情並不單純,恐怕不是她一己之力能夠解決的,所以她便聽從六平的建議,前往府衙。

鳳子鳴正坐在官舍裏看公文,其實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還在想夏家的事。這時書吏說夏初嵐來了,他把公文隨手放在一旁,叫書吏請夏初嵐進來。

“鳳大人,沒有打擾您吧?我有要事相告。”夏初嵐開門見山地說道。

鳳子鳴讓書吏到門外守著,請她坐下,又親自倒了杯水給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於私,她算是他的表妹。於公,她算是他的師母。鳳子鳴不敢不客氣。

夏初嵐謝過,喝了一口說道:“今日剛剛回來。我去找了蕭音,才知道這裏頭還牽扯當年我爹跟蕭家的一樁舊案。有人告訴蕭音,說當年我爹侵吞了蕭家的家產,還給她出謀劃策,要將夏家徹底打垮。城中的客舍裏住著一個從都城來的人,應該與此事有關。”

鳳子鳴原以為這案子不過是蕭音想要報復夏謙,沒想到又牽扯出另外一樁陳年往事。

他問道:“你有把握你爹是清白的?若繼續往下查,發現當年確實是他侵吞了蕭家的家產,那夏家的麻煩就更大了,傾家蕩產都有可能。”

夏初嵐堅定地說道:“我相信我爹的為人,他絕不會做此事。還請鳳大人幫忙查清真相,還我爹一個公道。”

或許蕭音知道真相,也能釋懷了。

鳳子鳴看著她,走近了些說道:“我可以調查此事,但你兄長的事,要如何平息?現在紹興乃至府學都知道他思慕你,有悖人倫,恐怕是仕途無望了。老師是否知道此事?”

夏初嵐搖了搖頭,覺得有幾分尷尬。她當時著急離開都城,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此事實在難以啟齒。她要如何告訴顧行簡,她的兄長這麽久以來,藏有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