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第2/3頁)

隨從小跑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番。莫懷琮一怔:“此事可當真?”

“千真萬確。金國那邊還對外瞞著,只不過我們的人打聽到消息,立刻就傳回來了。”

莫懷琮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腳步輕快地回清燕殿了。

高宗只在清燕殿坐了會兒,便借口換衣服離開了。百官們沒了束縛,自由了許多。秘書監錢樸端著酒杯到顧行簡的案前:“相爺,下官敬您一杯。這可是好酒。”

錢樸這個人嗜酒如命,常常因為喝酒而誤事。顧行簡看他已經喝了不少,提醒道:“錢大人還是少喝些,否則晚上該回不去了。”

錢樸笑了笑:“無妨無妨,到時候央求皇上給下官一處過夜歇腳的地方即可。”

顧行簡看了看離幾桌遠的蕭儉,他正跟忠義伯等人坐在一起,交談甚歡。顧行簡對錢樸說道:“我讓你查玉佩的事,你可記得千萬別在令公面前提起。”

“下官曉得。”

原本顧行簡不提這件事,錢樸也想不起來了。但顧行簡特意說到,那塊玉佩的事情就印在他腦海裏了。

禁中晚上繼續設宴,還有煙火的表演,高宗特意叫了街市上的小販進宮,販賣各種小食。錢樸酒興大增,喝得醉醺醺的,到了離宮的時候,已經走不動路了。

顧行簡扶著他,試探地問道:“錢大人可還記得玉佩的事?”

錢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記得,記得,絕對不能把麒麟玉佩的事情告訴令公。”

顧行簡四處看了看,正好蕭儉和蕭昱從前面經過,他高聲叫道:“令公留步。”

蕭儉回過頭,看到顧行簡架著錢樸,不由問道:“錢大人這是怎麽了?”

“錢大人嗜酒,一時喝多了。本來應該我送他回去,但天色已晚,怕家中夫人擔心。剛好錢大人住的地方離崇義公府不遠,令公可否幫忙?”顧行簡誠懇地問道。

蕭儉點了點頭,讓蕭昱過去將錢樸接過來,打趣道:“沒想到相爺也懼內。”

“我年長內子許多,自然該多讓著些,讓令公見笑了。如此多謝令公,我先告辭了。”顧行簡行禮,蕭儉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他便轉身走了。

蕭昱聞到錢樸身上全是酒氣,心想這個秘書監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大酒鬼。難怪滿身才華,卻屈居秘書監的位置。他問蕭昱:“住在裕民坊的人那麽多,相爺怎麽讓我們送錢大人?”

蕭儉不以為意:“大概是恰好遇到罷了。將他扶到馬車上去吧。”

他們出了宮門,蕭昱將錢樸扶上馬車安置好。蕭儉剛坐進去,一直不太清醒的錢樸打著酒嗝說道:“令公!下官見過令公!”

說著整個人趴在馬車上,一動也不動。

蕭儉搖了搖頭,吩咐外面的蕭昱先將馬車駛去錢樸家中。這時,錢樸忽然直起身子,醉醺醺地說道:“令公,有件事,相爺讓我千萬別告訴你!”

蕭儉以為他是醉話,也沒在意。顧行簡不會不知道錢樸喝醉了酒,嘴上便沒有把門,怎麽可能把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錢樸見蕭儉沒有反應,繼續說道:“玉佩,蕭家的麒麟玉佩。”

蕭儉如遭雷擊,一把抓住錢樸的衣領,睜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麽?”

錢樸打了個酒嗝,歪著頭說道:“相爺的夫人手中有塊玉佩,下官查到前朝的起居注,乃是蕭家的麒麟玉佩……相爺要下官別告訴您。”他說話口齒不清,說完之後就垂下頭呼呼大睡起來。

蕭儉又搖晃了他幾下,見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這才松了手,任由他癱倒在一旁。錢樸是不會胡說的,前朝的起居注封存,只有秘書監才有查閱的權力。他剛才分明沒有聽錯,是麒麟玉佩。可他明明送給倩兒,怎麽會在顧行簡夫人的手上?聽說顧行簡的夫人很年輕,才十幾歲……他的呼吸一滯,瞬間升起一個念頭。

莫非倩兒還活著?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幾乎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顧行簡特意把錢樸推給他,便是告知他此事?還是這當中有什麽隱情。

他幾乎有種立刻沖去相府,一問究竟的沖動。

可他冷靜下來想一想,若倩兒真的還活著,怎麽會十幾年毫無音訊,又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出現?這中間還牽扯到顧行簡,他不得不小心應對。他仔細思量了片刻,決定先查一查這個宰相夫人的底細再說。

……

顧行簡回到相府,南伯說有金國的探子在等他,他便先去堂屋見了那個探子。探子稟告說:“相爺,完顏宗弼從流放地跑了,不知所蹤。金國皇帝已經派人四處尋找了。”

顧行簡絲毫不覺得意外。他早就告訴過完顏昌要斬草除根,否則後患無窮。完顏昌卻念著同為宗室,只判完顏宗弼流放。以完顏宗弼的性情、身手以及在金國的號召力,從流放地逃脫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