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頁)

“怎麽好好說?你妹妹當眾讓人把我拖走!我的臉都丟盡了!”裴永昭氣急敗壞地說道,“肯定是她在陸彥遠面前說了我的壞話,陸彥遠才翻臉不認人的!”

韓氏早就覺得裴永昭這次回來目的不純,用眼神詢問夏初熒,夏初熒搖了搖頭,表示什麽都不知道。她問過裴永昭見英國公世子到底要幹什麽,但是裴永昭不肯說,她也沒辦法。只隱約覺得可能跟這次捐軍餉的事有關。

“姑爺,你先消消氣。有什麽事等老爺回來,咱們再從長計議。”韓氏好言好語地勸道。這裴永昭是阿熒的夫婿,嬋兒的婚事也指望著他想辦法,實在得罪不起。

“等什麽?我受夠了,沒什麽好說的!”裴永昭胡亂地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夏初熒你們夏家自己養著吧!”說完,人已經往外走了。

“官人,你說什麽!”夏初熒一怔,連忙過去拉住他,淒聲道,“你,你不要我了?”

裴永昭將她狠狠一甩,幸好韓氏及時把她接住。

韓氏見裴永昭居然都動手了,也顧不得什麽,歇斯底裏地喊道:“來人,把他給我攔住!裴永昭,今日不說清楚,你不準走!阿熒哪裏對不起你了?她還懷著你的孩子!”

裴永昭不理會韓氏,大步往外走。侍女仆婦們上前來阻攔,他是男人,力氣大,誰也攔不住。等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被兩個高大的護院攔住了去路。一個護院狠狠地推了下他的肩膀,他踉蹌幾步,終於跌回院子裏。

韓氏喝了聲:“誰讓你們來的!松華院是你們隨便進來的地方嗎!”就算她現在恨不得痛打裴永昭一頓,但裴永昭畢竟是她的女婿。她這人一向護短得很,而且好面子,不想家醜外揚。

兩個護院退開,夏初嵐從後面淡定地走進來,夏柏茂和夏柏青也跟她在一起。

韓氏有些愕然,視線在三人身上來回轉。夏柏茂走過來,將她拉到旁邊,小聲嘀咕了一陣。韓氏尖聲叫了起來:“什麽?他丟官了?”

夏初熒怔怔地站在門邊,還沒有從剛才被裴永昭甩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這兩年她低聲下氣,百般討好,用盡了各種辦法懷上他的孩子,他卻這樣對待自己。

“你們想幹什麽!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你們別仗著人多就亂來!”裴永昭的氣勢已經弱了不少。

“是我想問,你要幹什麽。”夏初嵐冷冷地看著他,“當初你的官,是我夏家千辛萬苦幫你謀的。你自己行為不檢,將官丟了,跑到英國公世子面前獻策,還要將夏家給賣了。我想問問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別胡說八道!”裴永昭仍然嘴硬,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我的官當得好好的。”

夏柏青搖頭嘆道:“英國公世子都跟嵐兒說了,這事只要派人去臨安一查就知道。你好糊塗啊!身為朝廷命官,如何能留宿妓子?”

“不會的!”夏初熒從台階上跑下來,搖頭道,“官人他不會這麽做的!三叔,你一定在騙我們,對不對?”

夏初嵐倒有些同情夏初熒了,當初嫁出去的時候有多風光,如今臉打得就有多痛。她根本就不看好裴家這門親事,只是想不到裴永昭是個斯文敗類。她這個二姐也許不是不知道裴永昭有多壞,只是不願意撕破臉,還想維持著她嫁得很好的這種體面。

“阿熒,是真的!這個人他真是……”夏柏茂想不出形容詞,最後仿佛下了決心一樣,“阿熒,回家來,爹能養你和外孫!有爹的一口飯吃,就有你們的!”

“爹……”夏初熒撲在夏柏茂的肩頭痛哭。事到如今,她再也不能騙自己了,裴永昭根本就不愛她。

韓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不想二房的醜事被長房跟三房的人看見,可眼下事情都捅出來了,她更不想女兒繼續被騙。韓氏咬了咬牙道:“裴永昭,你寫和離書吧。就在這裏寫,阿熒不跟你回去了!”這種情況,就算女兒回到臨安,恐怕日子也過不下去。本朝女子改嫁也不是什麽大事,她以後再給女兒找戶好人家也就是了。

“寫就寫,我早就想寫了!”裴永昭惡狠狠地說道。

等裴永昭寫完和離書,取下私印蓋了以後,問眾人:“我可以走了吧?”

夏柏青拿起來看了一眼,對夏柏茂點了點頭。夏初熒哭得更兇了,她不想和離,她肚子裏還懷著裴永昭的孩子。但是她同樣害怕。若是不和離,回了臨安之後,裴永昭也許會把氣全出在她的身上。

而且他的和離書寫得這麽幹脆,好像早就不想要她這個妻子一樣。

這個男人當真自私絕情。

夏初嵐親自“送”裴永昭出府,裴永昭被護院推下台階,指著夏初嵐咬牙切齒道:“夏初嵐,你給我等著!今日的種種,我不會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