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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還在用一堆褒義詞形容著這個素未謀面的牛人,成茵打斷她問:“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人嗎?另一個是幹什麽的?”

“哦,那個跟這個是中學同學,後來都跑美國去讀書了,不過不在同一所學校,條件也挺不錯的。”

“啊?他們倆認識呀!”成茵瞪起眼睛,“那這親要怎麽相?是合在一起看還是我坐那兒等他們一個個來面試?”

“是這樣的。”周媽媽興致勃勃地在她對面坐定,“後面那個呢,是陪前面這個來的,所以以前面這個為主。不過秦阿姨說了,後面那個陪的也沒著落呢,你要是看上了,也可以商量。”

成茵被這一連串“前面”、“後面”搞得腦子徹底發暈,反正湯圓也吃完了,她丟下湯勺站起來,“行行,媽,我聽你的,你看著安排吧!”

“哎——”周媽媽嗓音清脆地唱了個喏。

成茵現在一遇到選擇題就會心發慌,想來想去,她決定找個人陪自己去相這趟親,她媽自然會蒞臨現場,但指望她媽顯然是指望不上了,既然能見得了面,說明硬件還是過關的,在此基礎上,只要對方不傻不殘不變態,當然嘴巴還得適當甜一點,媽媽都會鼓勵她跟對方交往下試試的。

她在謝湄和唐曄之間搖擺不定,這兩個應該都能幫得上自己,因為他們從來都跟自己說真話。

但考慮到謝湄自己找男朋友眼光也老把握不準,而唐曄那天說的一席話雖然讓成茵半宿睡不著覺,卻也算一擊中的,道理明晰,她最終還是決定找唐曄。

此二人在情感經歷方面均堪稱豐富,不分伯仲,倘若論起理性分析來,唐曄自是要略勝一籌。

唐曄一聽妹妹重操舊業,又開始為相親大業奔波起來,自然鼎力支持。

“祝你這次能夠馬到成功!”他笑哈哈地在電話裏送出祝福。

周五傍晚,楊帆完成手上最後一份報告,習慣性地瞄了眼電腦上的時間提示,六點還沒到,他滿意地闔上筆記本,起身去調制咖啡。

香濃滑軟的褐色液體從咖啡機裏迅速流入杯子,熟悉的味道縈繞四周,他驀地想起在酒店房間和成茵相對喝酸奶的情景來。

“別喝太多咖啡,喝酸奶吧,不傷胃!”成茵脆生生的囑咐在耳邊響起,像唱歌一樣。

她只要心裏不存什麽事,便總是那樣一副歡樂無比的神情,真不知道她是怎麽修煉到這個地步的。

楊帆扯起嘴角輕輕笑了笑,啜一口咖啡,心想,什麽時候得去買些酸奶放冰箱裏,那滋味似乎不比咖啡差。

站在窗邊喝著咖啡,全身都很放松,他取出手機給唐曄撥了個電話,想約他星期天一起去俱樂部打羽毛球。

不論平時有多忙,楊帆每周必定會抽出半天時間去俱樂部松松筋骨,辦公室坐太久,若再不運動運動容易滋生各種病端。

唐曄經常調侃他,“你真是比我這個閑人都積極!楊兄,你體內是不是裝了個超精準的生物鐘,一到哪個點就畢畢作響?”

他約唐曄,十次有五次那家夥都有借口不去,但楊帆每次還是會和他確認下,誰叫他們一開始就約好的呢,對於和別人的約定,他往往很難忘記。

這一次,唐曄果然又有借口,而且頗具新意。

“星期天?不行,咱得去相親呢!”

楊帆失笑,“你還需要相親?”

“不是我,是我妹妹要相親,我去作陪。”

楊帆繼續笑,“你妹妹?你妹妹那麽多,究竟哪一個啊?”

“成茵唄!我不就這一個妹妹嘛!其他那些都是假的!”

楊帆一愣。

成茵,要去相親?

電話裏,唐曄正在向他解釋,“那丫頭終於想通,願意找男朋友了。所以我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當初咱們走的那招果真管用。”

楊帆心裏忽然亂亂的,勉強笑了笑,“你沒告訴她那是你的主意?”

“怎麽可能!她會恨我一輩子的!你不知道這丫頭有多單純,大學四年,追她的人也不少,她愣是一個沒看上。唉,她就那麽點念想,如果那時候我不給她點破,指不定她到現在還對你念念不忘呢!斬草要除根,用到感情上也是一個道理。就是有點委屈你了。”

“沒關系。”楊帆苦笑了下,“她不也是……我妹妹麽。”

唐曄呵呵地笑,輕松不已,“你看著吧,女孩子心頭的死結一打開,戀愛結婚都是很快的事情。等她養了小孩,再想起以前的事就得明白自己當時有多幼稚了,哈哈!”

口中的咖啡陡然間滲出濃重的苦澀,楊帆慢慢放下杯子,有點失神地望向窗外。

天色正一點一點暗下來,隔不多久,就會成為一張巨大的黑幕籠罩在城市上方。

他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連神經都有點木木的,像每次用腦過度以後陷入極度松弛時那樣,渾身都透出遲鈍與麻木,此外,還摻雜了一絲他所陌生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