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能沒有你(第4/7頁)

他一連用了三個“請”字,讓郗賀沒辦法說一句責怪的話,哪怕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把郗顏拉進男人們的戰場裏。

似乎洞悉了郗賀的擔憂,韓諾表示:“我會極力避免,牽累顏顏。”

可惜,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隨著人的意志轉移。

順勢而為的道理,誰都懂。

傍晚的余暉透過窗子照進病房,溫暖的感覺與消毒水的味道融在一起,讓潔白的病房顯得不那麽空曠、寂靜。

郗顏悠悠轉醒,待看清病床前的人影是季若凝,她有氣無力地問:“溫行遠呢?”

季若凝握住她的手,如實相告:“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在隔壁病房呢。”

郗顏虛弱地笑了笑:“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昨晚急懵了,當聽見郗賀說溫行遠是為了救季若凝受傷,就什麽都忘了。

季若凝深知此時此刻該給她一抹微笑,然而眼淚卻出賣了她的情緒,“我很抱歉,如果不是為了救我,溫行遠根本不會受傷,更不會把你嚇成這樣。”

身為閨蜜,郗顏敏感的覺察到,季若凝除了內疚以外,還有更多傷心的情緒。

因為救她的不是唐毅凡嗎?或者是,和張妍有關?

卻不適宜在此時追問。

郗顏靠坐在床頭,伸手戳了下她的腦門,“說什麽傻話呢,要是他敢獨善其身,我就不要他了。”像哄孩子似的摸摸她的頭發,“嚇壞了吧?摸摸毛,嚇不著。”

季若凝心裏的難過不是幾句安慰可以平復的,尤其是在郗顏面前,她根本控制不住,也掩飾不了。眼淚噼裏啪啦地掉,她伸手抱住了郗顏:“顏顏,我——”

說不出口。

郗顏意識到,她的擔心成了現實。

伸手回抱住她,郗顏鼓勵:“你們都平安無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沒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聽我的話,什麽都不要想,不要說,也不要做,給自己,也給別人一個緩沖的機會,好嗎?”

季若凝說“好”。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場愛情變故。

太突然。

努力讓情緒平復下來,季若凝松手:“快去看溫行遠吧,他醒了就找你。我們沒敢說你暈倒了,怕他擔心,只說你回家幫他取換洗衣服去了。”

一聽溫行遠醒了,郗顏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也顧不得頭暈,掀被就要下床, “他醒了啊,我去看他。”

季若凝趕緊扶她:“你慢點。”

根本慢不下來。郗顏幾乎是小跑著沖去了隔壁病房。

醫生剛給溫行遠做完檢查,確認沒有異樣,眾人才松了口氣。溫斐文看見郗顏推門進來,神色微變,但沒有在言語上表現出來,只交代特護妥帖地照顧溫行遠,便在溫行遙和郗賀的陪同下離開了病房。

有了獨處的空間,郗顏卻一直杵在門口。

溫行遠最見不得她眼淚汪汪的樣子,見狀逗她:“還不過來?害怕啊?沒聽醫生說我殘廢啊。”

強忍的眼淚頓時開閘,郗顏泣聲警告:“溫行遠你再敢瞎說,我就悔婚!”

“你敢!”溫行遠斂了笑訓她,但腿上疼得厲害,他吃痛的呻吟了一聲,“看你那傻樣兒我還以為自己殘了呢。還站那幹嘛呢,過來親我一下壓壓驚,嚇壞了。”

嚇壞的何止是他。郗顏沖過去摟住他脖子,趴在他胸口哭的不能自已,“你嚇死我了,如果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她的眼淚和關切的話語比鎮痛藥還有效,溫行遠覺得腿似乎都不那麽疼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他溫柔安慰:“我這輩子的夢想,除了娶你,都實現了。十年等待,我不願再有一秒遺憾。我承諾過的,一直在你身邊,我做得到。所以,沒有我的這種假設,不成立。”

然而,生命無常,在命運面前,承諾顯得那麽渺小和不堪一擊。

郗顏慶幸,劫後余生。

任由她哭了好久,溫行遠才再開口,“寶貝,雖然我很喜歡你這樣投懷送抱,可是,能不能先讓我喝點水?”

郗顏聞言立即止了哭給他倒水,體貼地把吸管遞到他嘴邊,見他擰眉,心疼得不行:“腿很疼吧?”

溫行遠喝完水,才有點孩子氣地回答:“剛才人多沒好意思說,怎麽不給我打止痛針啊,這不砸死也疼死了。”

郗顏恨不得打他幾下解氣:“你再胡說試試?”

溫行遠可憐兮兮地朝她伸出手,一副“真的很疼”的樣子。

見他額頭沁出細汗,郗顏撫摸他的頭發,“止痛針不能多打,過量不利身體恢復,疼你就說,我在這陪著你,好不好?”

溫行遠可不想再惹她哭了,以玩世不恭的語氣說:“這點疼我還扛得住,倒是你啊,哭的眼睛都腫了,好醜。”

“我還沒嫌你破相呢,你還挑我的毛病。”

“再挑也只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