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最重要的決定(第3/14頁)

然而,那個時候,身邊有溫行遠。

現在則是,因為溫行遠。

這期間郗顏沒有再去酒吧,甚至推掉了一切工作應酬,連對杜靈,也是避而不見。不是擔心她詢問什麽,而是承受不了問詢的目光,和有所顧慮的欲言又止。

到底還是把自己逼到了沒有退路的境地。

所幸,張子良並沒有咄咄逼人,只是保持每天一條信息的頻率和溫行遠聯系,不管他是否回復。

第一天,張子良說:“她知道了,看樣子除了意外之外,還有些別的情緒。只是,不便向我表露太多。”

第二天,他又說:“或許是我話說狠了,人沒來酒吧。不過,我倒覺得逼一逼沒什麽不好。你就是太慣著她了。”

隨著訂婚日期的臨近,張子良在最後一條信息裏這樣說:“弄假成真就不好玩了,把握好節奏。守了十年,我相信你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訂婚夜前三天,溫行遠終於回復了一條,他說:“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可惜,感情從來不是以時間衡量。”

十年,三千六百多次的日升日落,似乎就這樣被一句“感情不是以時間衡量否定”。

然而,十年於郗顏而言,真的是無動於衷?

答案,昭然若揭。

這一晚,郗顏回到溫行遠在古城的公寓,熟悉的樂聲裏,憶起和他的相識:

那天郗賀沒有去接她放學,郗顏有點小情緒,這種小情緒在回到家,看見郗賀青了的眼角和腫起來的手腕時發展成了怒意。

她尖叫著撲過來,抓起郗賀的胳膊,沒好氣地罵:“郗賀你居然和人打架?還有沒有個當哥的樣子,啊?我要告訴爸爸,讓他揍你。”

“沒大沒小。”郗賀揉她的頭發,對她的反應見慣不怪,“來給我揉揉,有點疼。”

“現在知道疼了,早幹嘛去了。”郗顏嘴上訓斥著,腳步卻已邁向房間,沒多久就拿著個小藥箱出來,翻出一瓶藥噴在郗賀手臂的傷處,小心的揉捏著:“疼就說啊,別死扛著,老爺們也是有痛覺神經的。”

郗賀笑起來:“什麽老爺們,說得我好老。”

郗顏手上略微用了點力,“小爺們行了吧。”

郗賀嘶一聲:“謀殺親哥啊,小心嫁不出去。”

郗顏毫不示弱的頂回去:“有我這種惡毒小姑子在,你還想娶老婆嗎?看到時候不急死你。”

“呵。”又有人笑了,但不是郗賀,而是被郗顏視而不見的溫行遠。

郗賀這才有機會為兩人介紹。

當郗顏得知郗賀和溫行遠是因為一場群架不打不相識,她對溫行遠的印象分為零。溫行遠是何等聰明的人,立即就從她的眼晴裏看出了倪端,他打量著一身白色運動裝的女孩子,笑而不語。

此後,溫行遠去找郗賀打球時常遇上郗顏,她始終沒有好臉色,不主動打招呼,更不找話題閑聊。直到有一次溫行遠陪郗賀去接她放學,一路上她都很不高興,郗賀問她怎麽了,她眼珠轉了好半天,紅著臉低聲說:“有個男生給我寫情書。”

郗賀憋不住笑,“那該高興啊,我小妹都有男同學喜歡了。”

“高興什麽啊,要是讓媽媽知道我早戀,非打斷我的腿。”郗顏蹙眉,一臉懊惱:“現在的男生怎麽這麽自戀,長得難看的吧吹噓自己瀟灑有風度,長得有幾分的姿色就認為全地球的女同學都得喜歡他,要不好像就有罪,什麽人嘛。”

很沒風度地,溫行遠笑出了聲。

郗顏自動理解為嘲笑,瞪了溫行遠一眼。

溫行遠也不和她計較,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像是受了委屈,反而關切地問:“他為難你了?”

“沒有,就是臉色很難看,特像我不識好歹。”郗顏挽著郗賀的胳膊,瞬間又恢復了神氣活現的樣子:“敢為難我就讓我哥收拾他,保證打得他落荒而逃。是吧,哥?”

與溫行遠對視一眼,郗賀嚴肅地說:“我不打架很多年。”

郗顏擡手捶了他一拳:“你們男生都不是好人。”

溫行遠與郗賀哈哈大笑。

隨後一段時間,溫行遠每天都和郗賀一起去接郗顏放學,或是因為溫行遠無意間分享了她的小秘密,郗顏對他不再那麽排斥,路上還會主動和他說幾句話。

有天郗賀學生會開會走不開,托溫行遠去接她。溫行遠到了學校門口,正好看見有個男生拉扯著郗顏的手腕。郗顏說了什麽,然後大力甩開男生的手,男生卻不死心地想再去握,郗顏偏身欲躲時,溫行遠已大步上前,拳頭順勢揮了出去。

男生全無防備,硬生生挨了一拳,摔倒在地:“你誰啊?憑什麽打我?”

不等溫行遠說話,回過神來的郗顏沖過來牽住我的手:“他是我男朋友。”

溫行遠一時沒反應過來,又聽郗顏繼續:“請你別再纏著我了,否則我男朋友生起氣來,我可管不了。這一拳我們是不會道歉的,就這樣了,再見。”然後在外人看來是親昵地挽著我,實則是綁架似的硬拽著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