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2/2頁)

我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在大力跳著,攪亂了所有的心神,直到他拉著我坐下,我才感覺到他的手心也有了些熱意,更是不敢看他,胡亂道:“話還沒說完。”他似乎在笑:“說吧。”我看著他的手,輕聲道:“我是武家貴女,又和婉兒是好友,當初你待我如此特別,不過是將我當做你局中一子,是不是?”

四下悄無聲息,他沒有說話。

我靜等著他,雖始終明白他最初的心思,卻仍覺心中泛酸。

過了很久,我實在熬不住焦慮不安,擡頭看他。卻正是見他微嘆了口氣:“永安,我在你心裏,就是如此一個人嗎?”我被他問得一愣,他攬住我的腰,將我拉得近了些,“那是你年少時的猜測,過了這麽多年,你眼中的我可還是如此不堪?”

我被他問得有些恍惚。

的確,這些猜測都是少年時便已有的,這麽多年也理所應當如此認為,可如今再去看,雖是極有道理,卻並非是他會做出的事。念及至此,再也說不出質問的話來,只對著他漆黑溫柔的眼,就已經渾身滾燙著,盡是心慌無措。

他不再說話,將我橫放在塌上,那眼中有太多情意,濃得讓人窒息。

太長久的等待,我們等待了太久。

他的眷戀,毫無保留地傾注在這個雪日午後。

漫長的纏綿中,他始終喚著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告訴我,是他。

“還在下雪嗎?”我仰頭看他,然後就看到他眼底的重生的欲望。

這是一個女人最驕傲的事嗎?我才明白,這真的是一個女人的幸福,你最深愛的男人,對你最坦白的渴望。

那日直到黃昏,他才用錦被裹著我,抱我到窗口去看雪。

我躺在他懷裏,累得已經睜不開眼:“天都暗了。”他很淡地嗯了聲:“那年斷臂時也是個雪夜,我直到發覺醫師臉近慘白,才明白傷勢兇險。那夜我就在想,你在做什麽?在讀書,臨帖,還是已經睡了。”

我心一下下抽痛著,卻還是順著他的話,柔聲道:“就在想這些?”

他深情地凝視我,許久後,才說:“就這些,我當時只想知道,我的永安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