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潯,你現在可以許願。”他慢慢上前一步,靠在門框上,低頭看著呆呆的似乎還在夢中的她。

她還是很困,眼睛澀澀的,“嗯?我現在沒願望啊。”

“你有,你可以要求我,”他站直身子,摟住她纖細的腰將她帶進懷中,輕輕的似耳語般的說,“不走。”

大川還沒走,靜靜的站在旁邊努力的減少存在感,他覺得自己要是安潯,非撲上去狠狠親司羽一頓不可,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女友太偉大了,當年追她的時候哪說過這樣的情話啊,她能同意還真是善良。

再就是,佩服安潯這小丫頭,真沉得住氣。

要是正常姑娘,誰能招架得住司羽這模樣,她非但沒被迷的七葷八素的,反而用手輕輕抵在他的胸前,低著頭,“司羽,你還是走吧。”

這話說完,司羽摟著他腰的手收緊了些。

安潯任由他抱緊,只管低著頭軟軟濡濡的繼續說,“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司羽稍微松了些力道。

“司羽,你在這我的心很亂。”

別說司羽了,就連一旁偷聽的大川,心都跟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

司羽伸手摸了摸她披散的長發,無奈笑道,“安潯,以後說話快點,一口氣說完。”

“嗯?”

大川在旁也忍不住抱怨,“心臟不好的能被你玩死。”

話音一落,本是滿眼只關注安潯的司羽,突然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大川怔愣,“怎麽了?”

司羽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扭頭問安潯,“會一直待在汀南嗎?”

“快開學了,過兩天要回學校。”

“真不巧,我過幾天也要回東京。”他說完,又靜靜的看她半晌,“安潯,我等你的電話。”

她終是沒送他們離開,只托著下巴趴在臥室窗台,看著兩輛黑色的車子從門前石板路走上蜿蜒遠去的沿海公路。

一前一後,倏然遠去。

第一輛車子後座只坐了司羽一人,他自從出了那座別墅,便一直面無表情的沉默著。

“羽少爺,您要是……實在舍不得安小姐,等老夫人過完壽您找了理由再回來。”副駕駛的郭秘書見他如此,輕聲建議著。

郭家人世代在沈家為奴,後來清朝滅亡,軍閥混戰,沈家舉家南遷,從香港到英國,他的曾祖父便一路跟著。

他比司羽司南兄弟倆大了十幾歲,算是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的,雖然多少年嚴格遵循父親的話不逾矩分毫,但感情上經常不自覺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兄長,遇到事,難免心疼他們。

司羽靜默良久,輕道,“她自由散漫慣了,似乎並不太想與我們這樣的家庭扯上關系,規矩太多,她會被束縛住。”

郭秘書像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似的,“怎麽會有人不滿意沈家?她真這麽說?”

他的表情逗笑司羽,“激動什麽,她沒說。”

他自己猜的。

當初違背過世母親的意願逃婚就足以說明,她並不是一個能輕易為誰駐足的女人。

郭秘書為幾人在沈洲酒店安排了午餐,大川趁人不注意將菜品拍下來發到群裏,故意氣先走的那兩人,見他們發來的憤怒表情,便捧著手機在一旁笑的前仰後合。

趙靜雅在青青的鼓勵下,重拾了和司羽說話的勇氣,“司羽,我以後……可以聯系你嗎?”

司羽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說了句可以。

趙靜雅欣喜,“那我如果去東京玩,你會招待嗎?”

司羽像是有點心不在焉,他將餐巾折好放到桌上,“會的。”

趙靜雅高興得溢於言表,她都已經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回去就請個假,然後去日本找他,“司羽,什麽時候去東京好呢?”

他似乎在思考什麽,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於是趙靜雅又耐心問了一遍。

其實司羽很少如此心不在焉,他通常都會認真傾聽別人的話,即使話題多麽無聊無趣,他都會禮貌給予回應。

“司羽?”趙靜雅輕輕喚道。

“羽少爺。”身後的郭秘書俯身提醒。

太沒禮貌了,即使再不想理那個一直講話的趙小姐,也不應該以如此不尊重人的方式結束話題,郭秘書心裏考慮著,回去要不要告訴先生,讓他罰司羽抄寫《禮記》。

“您要是太想安小姐了,我派人去接她過來吃個飯怎麽樣?我們還有時間。”郭秘書看了看表,覺得實在是心疼這孩子。

趙靜雅還沒高興幾分鐘,郭秘書這話無疑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她臉色僵了僵,終是沒忍住嘟囔道,“她當這是旅途中的一場艷遇,你卻當回事兒了。”

司羽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站起身郭秘書說,“讓人送我回去。”

安潯本是無聊的趴在窗台看海,突然那輛早就消失在公路盡頭的黑色商務車又出現在了眼簾,它並沒有像她以為的只是路過,而是拐了個彎停在了紅色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