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第2/2頁)

阮靜按著額頭起身去洗手間,清水潑到臉上的時候總算舒服一些。

擡起頭,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額角的頭發濕漉漉的,水珠從臉畔淌下,滑進領口,這種場景讓她不由想到趙啟言……

有些情緒來得很莫名其妙,她最近總是時不時地想起自己跟趙啟言之間的糾纏,而每次想到都會讓她一陣鬧心,說不清道不明的擾亂感,幾次想著想著靈光一閃,感覺悟到什麽,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沒有什麽。

洗手間的燈光打在阮靜帶水的微斂睫毛上,猶豫著最終拿出手機撥了那個號碼。

今晚啟言因為一個朋友的邀約,出席一所酒吧的開張。

五光十色的場所,一幫朋友聚在一起免不了大醉一場,而一群興奮的人中,趙啟言顯得有些沉靜,獨自坐在吧台喝著酒,眉宇間透著幾分寂寥。

KK走過來,將手溫柔地覆在他握酒杯的左手上。

“啟言,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

趙啟言輕輕抽出手,“SorryKK。”正說著電話不期而至,啟言拿起吧台上的手機接起,“你好?”

她似乎每次打電話給趙啟言都需要自報姓名,“我是阮靜。”

然後兩方沉默。阮靜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撥這通電話,可能是因為酒精的作用。

最終,啟言深呼吸後艱難開口,“有事?”

阮靜心想如果說沒事,他會不會直接掛斷電話,“聽說你回來了。”

“恩。”

感覺到啟言的冷淡,阮靜忽然覺得自己打電話的行徑很不可取,轉身靠在洗手台的邊緣,一時有些不能適應對方涼薄的態度。阮靜恍然明白,如果趙啟言恢復到該有的性情,那麽這種不卑不亢,謙和有禮的態度再恰當不過。

“啟言——”阮靜擡頭望著天花板上幽藍的燈光,“我並不——排斥你。”

“我知道。”

阮靜覺得對方的話有著穿透層層迷霧的犀利,她大概終於領教到真正“幹練大度”的趙啟言了。

此時,有朋友向啟言走過來,啟言作了個稍等的手勢,最後猶豫兩秒對著電話問道,“還有事嗎?”

“沒事,那——拜。”阮靜幾乎是立即地擱斷電話。因為這通漠然的電話,頭痛的腦袋似乎隱隱更疼了兩分。

當她再次洗了一把臉,頭腦清明地走出洗手間時,發現外面的走道上蔣嚴正站立在五米開外的窗口邊。

心底湧現出一絲回避意態,對於蔣嚴這一節阮靜每次都覺應付起來疲倦不已。但是對方已經側身看到她,想不動聲色走開顯然為時已晚,阮靜心一橫,微笑著朝他走過去,這絕對是她擅長的,“有話跟我說?”

蔣嚴要麽不說話,一說話就讓她嘆為觀止,“阮靜,你以前對我窮追不舍,為什麽現在要放棄?”

嘆為觀止啊嘆為觀止,阮靜擡頭望了一眼窗戶外黑漆漆的天空,倒是有幾顆星辰淡淡閃爍其間,突然想到趙啟言說過,很多時候她們都是在的,果然……

手插口袋,歪頭想了想,“你是不是想說四年前我追你追得跟狗一樣,為什麽突然之間轉性了?”說到這裏斟酌一下措辭,“怎麽說呢,法律沒有規定阮靜必須對蔣嚴死心塌地。”

阮靜見蔣嚴凜然皺眉的神情,反復告誡自己,別動情別心軟,因為蔣嚴永遠是心腸最硬最無情的那一個,“我可以走了嗎?”

“呵,你跟那個姓趙的男人倒是合得來了。”蔣嚴突然惡言相向起來。

阮靜皺眉,“這是兩回事,你別混為一談。”

蔣嚴想到什麽表情嫌惡不堪,“你們在碼頭是不是互相慰藉得很愉快?”

這一段失叠是她一直不大敢去回憶的,此時卻被蔣嚴道出來,就像被人戳到脊梁骨,惱羞成怒,“你最好閉嘴。”

“做了還怕別人說。”蔣嚴滿臉譏誚。

阮靜惡狠狠瞪著面前的人,為什麽他總是能夠端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去說一些惡毒的話。

“——蔣嚴,你讓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