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一四章(第2/2頁)

一名守在堂內的羽林衛道:“不知十三殿下要見伍大人所為何事?”

朱南羨道:“怎麽,本王要見區區一名指揮使,也要跟人請示了嗎?”

他雖落難,好歹還是嫡皇子的身份,且堂內還有鷹揚衛守著,那名羽林衛不敢再有疑:“屬下失言,屬下這就去請伍大人。”

少時,伍喻崢進得佛堂,跟朱南羨拜見道:“不知十三殿下要見卑職所為何事?”

朱南羨站在一片晦暗的光影裏,張了張口,似是說了句什麽。

伍喻崢沒聽清,再拜道:“殿下恕罪,可否請殿下再說一遍。”

朱南羨沉默一下道:“本王傷病未愈,又進了一日香,實在是沒甚力氣,你且走近一些,本王不過想問問南昌府兵的事。”

伍喻崢聞言不疑有他,走近了數步,然而就在這時,忽見銀光一閃,朱南羨反手一擡便將一把剪子抵在了伍喻崢脖子上:“叫守在外頭的人都滾,本王要去奉天殿。”

剪子頭雖不鋒利,但在朱南羨精準的力道下,竟也刺破伍喻崢脖頸皮膚,淌出一行血來。

堂中的羽林衛與鷹揚衛面面相覷,伍喻崢倒還鎮定:“十三殿下以為憑一把剪子就能制服卑職嗎?”

朱南羨道:“自然你也可以兩敗俱傷地跟本王打一場,或者將外頭的羽林衛叫進來,合力將本王殺了也無妨。但你奉命護送本王來西闕所進香,本王若死了,你可能活?反正朱沢微要的只是羽林衛,不缺你一個指揮使,且你手太臟,身上昭覺寺的案子還沒洗幹凈,倘本王也死在你手裏,他正好將所有罪名往你身上一推,自己反倒幹凈清白。”

伍喻崢聽了這話,目光一黯,神色似有松動。

朱南羨於是道:“本王不過是想去奉天殿一趟,去不了那今日你我便一起死在這。”他笑了一聲,“反正本王是不要命了,你要不要命,就看你自己了。”

伍喻崢再一沉吟,隨即喝道:“羽林衛聽令!”

“在!”

“即刻退到西闕所外頭去,本官有要事與十三殿下相商。”

朱南羨一進奉天殿便見蘇晉被一名羽林衛制服在地,她的手指被夾在拶子中,左手的四指五指已被夾破淌出血來。

除皇帝外,任何人不得在奉天殿中動大刑,是以朱沢微未用杖未用笞,卻用這種對付婦人的刑罰來逼蘇晉認罪。

朱南羨瞳孔一縮,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擡腳踹開制住蘇晉的羽林衛,拎起刑官的領口將他攘倒在地,然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拶子松了,細看了看蘇晉手指。

好在用刑不久,沒傷到骨頭,但十指的指節間皆傷痕累累,想來是受了不少罪。

朱南羨這才擡眸看了眼蘇晉,見她額間細細密密盡是汗,眸色已疼得渙散,心中宛如被人刮了一刀,啞著聲道:“我來晚了。”

蘇晉的眸光這才漸漸聚攏,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朱沢微道:“十三你也太不像話了,當年父皇為母後進香,每日自辰時守至戌時,眼下戌時未過,你便擅自離開西闕所,實在是大不孝。”

朱南羨恨不得一刀劈了朱沢微,卻強忍住心頭怒火,直起身,目光自地上的狀紙上一掃,淡淡道:“皇兄誤會了,本王聽聞你在此問案,怕有冤錯判錯,特地趕來為蘇禦史作個證。”

他說著,彎身拾起地上的狀紙,粗略看了一遍,見那狀紙右下角已被蘇晉畫了押,知道她一定是被羽林衛強按了指印,於是將狀紙撕了,又道:“這訴狀上的筆跡不是蘇禦史的,其中內容也是胡說八道,蘇禦史的家書是本王著親兵去送的,他何時至,何時歸,她根本不知情,且蘇禦史少時離家,十年未跟杞州蘇府往來,怎麽可能知道當年的家中小妹要上京尋她?恐怕這個叫蘇宛的長什麽樣,蘇禦史都不記得了。”

朱南羨說到這裏,慢條斯理再添了一句:“也不知皇兄查清沒有,這名蘇宛當真就是蘇禦史的妹妹?還是被有心人利用,專程上京來栽贓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