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3/3頁)

她一瞬間回味了過來——

中計了!

方才,白婉儀意識到識海被侵,想要殺掉二人,卻因酈清悟的障眼法,失了他們蹤跡,她也不作糾纏,而是假意隱了回去,仿佛偃旗息鼓——實則以幾段無關痛癢的回憶,引出了“不對”的人。

謝令鳶站在這段回憶附近,說明,在“正月之禍”的回憶中,要麽“琵琶姬”是不該出現的;要麽白家哥哥是不該出現的。

正是因為這回憶有問題,白婉儀敏銳察覺了不該出現的人,便如釣魚上鉤,迅速讓識海中的韋不宣,對他們進行刺殺!

春風撲面而來,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還有笑容。

這是白婉儀記憶中的韋不宣,他的戰力,豈是等閑?一百個刺客,恐怕都及不上韋不宣一人。

必須要設法避開這個勁敵。

謝令鳶靈機一動,趁著酈清悟與韋不宣還在角力之際,她從地上撿了根長木棍,繞到了韋不宣的馬後,對著馬的屁-眼兒——

狠狠一捅!

韋不宣的馬被卒然爆菊,仰頭發出一聲驚呼!

它前蹄高高揚起,顛個不停,韋不宣只得收力馭馬,酈清悟趁勢一劍震回去。

趁著韋不宣的馬被捅了屁-眼兒,極度暴躁之際,他拉起謝令鳶,就往另一頭跑。

他們正準備再次幻化,然而,白婉儀的攻擊如影隨形——

四周用以誘騙的回憶,瞬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兩堵厚實的墻,向著二人夾擊而來,無數手臂長的尖銳鐵刺,從墻壁上破土而出!

眼看二人就要被滿墻的鐵刺戳成窟窿了,道路的前後,又迅速地燃起一片烈火,長風蔓延十萬裏,向著二人撲過來!

進無可進,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在識海中造境,比單純刺殺,要耗損得多。

意識到連韋不宣都殺不了他們倆,白婉儀竟然不惜用造境的方式,一門心思只為殺了他們!

謝令鳶來不及細想她到底懷了什麽深仇大恨,四面八方的火焰,與鐵刺墻一道,包圍了二人,眼看要麽葬身火海,要麽被插成篩子!

眼看要亡於此,酈清悟忽然擡手,二人腳下站著的寸土之地,迅速破土隆起,成了十余丈的高台。

鐵刺墻緊隨著合攏而來,墻上刺尖插-入了高台的石壁中,鐵與石相撞,發出刺耳的吱吱聲。

而火舌不甘心地舔抵著高台,似乎拿二人無可奈何。

可隨即,那火焰仿佛是開了靈智,如蛇一般盤旋纏繞著,沿著高台一圈圈爬上,燒了起來!

在別人的識海裏,用對方的識海造“境”,其艱難與耗損,是數倍之。所以酈清悟都是見招拆招,見烈火仿佛一條渾身燒著的蛇,吐著猩紅的信子,幾乎要挨近了,他招來黑壓壓的烏雲。

霎時間,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澆透了高台上的兩個人,也撲滅了撩天的火焰。

那火焰被暴雨澆滅後,地面上的灰燼,不死心地窸窣,隨即,灰燼一條條隆起,化作真正的毒蛇,直躍而起;鐵刺墻也開始“長高”,緊追二人不放!

如此必是死路了。

酈清悟沉吟一瞬,從高台上蔓延開了一座橋,橋的對面掩藏在迷霧中。他拉起謝令鳶從橋上奔跑,橋的另一端則向識海邊界蔓延而去。

識海邊界一片混沌,到那裏大概尚有勝算……

忽然,兩個人均是重重一震!

意識仿佛飄飛了起來,他們睜開了眼。

*****

麗正殿內,陽光晴好,似乎才過去了沒多久。

謝令鳶的冷汗已濕透了衣衫,額上還在不斷滲出細汗。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酈清悟的手,方才他們並沒有強制離開識海——而是被白婉儀彈了出來。

想想方才在白婉儀識海中的生死一瞬,謝令鳶頓時滿腹愁滋味。

唉,後宮虐我千百遍,我待後宮如初戀啊。

“我們還能進白婉儀的識海麽?方才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