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花(第2/22頁)

刑閔的意思很簡單,她還沒有去淩局長辦公室便猜到了大半。那個數字和撲克牌背後代表的意思,她能想到,刑閔就不會不考慮到。刑偵隊裏兩位警花都無法引出兇手,刑閔就選定了她,只是調用病理科的人,還要知會淩局長一下。

淩卓遠剛過四十歲,相貌堂堂,只是兩鬢花白得厲害,仔細看他,也能看出和蕭九韶在容貌上的一些相似之處。

褚青蘅想起那時她本科剛畢業,研究生一年級。那天下著大雨,她像沒頭蒼蠅一樣找到淩局家樓下,一直等著,直到看到那輛舊款的黑色轎車開來,就毫不猶豫地攔在車子面前,車子急刹車時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她心心念念,只想得到一個結果。

淩卓遠也給了她這個機會。

“我願意去試,有危險也沒有關系。”

淩卓遠捏了捏眉心,搖頭道:“說實話我並不贊成這個決定,你現在還可以收回剛才那句話。”

“不會有危險,也沒有機會有危險,我會讓最優秀的人員去保護她。”刑閔道。

刑閔最看好的人一直是蕭九韶,不出所料,那個陪同她的主要人員就是他。

褚青蘅跟他去了臨時的據點,是附近城中村的出租屋。褚青蘅在附近逛了一圈:“人口流動性最大的老城區,附近有兩個市場,還有一個等待搬遷的造船廠,看來你們已經鎖定了一個大方向了。”

蕭九韶倒是沒有遮遮掩掩,直接告訴她:“那個造船廠的電鋸設備化驗出血液反應。”

褚青蘅看著前方,前面就是那個舊船廠:“可以去看看嗎?”

蕭九韶沒有贊同,卻也沒有反對,她就直接當他是默認。電鋸設備的車間門上貼著封條,她從窗戶外望進去,正好看見那台大型機械設備。她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位單身母親、第二位受害者是如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割裂開來。

她好像感覺到她就在附近,向她訴說著暴行者的模樣和特征。

褚青蘅閉了閉眼,竭力驅散這種奇特的幻覺:“我現在開始有點擔心。”她面向了他,“你確定能保證我的安全?”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可以。”蕭九韶還開了一句玩笑,“我從小到大得的武術比賽的獎杯,都可以做一輛機車。”

“那真的很多……一定花了很多錢。”

蕭九韶看著她,她的反應總有點奇特,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說一定吃了很多苦:“……是挺多的。”

“你又是法醫,身手又不錯,咖啡煮得也不錯,是不打算給別人一條活路啊。”褚青蘅剛說話,便見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朝他們大步走來,緊繃著臉,臉上有些煙酒過度的痕跡:“你們在幹什麽?”

蕭九韶朝他亮了下證件:“刑偵,來這裏找線索。”

那人停住腳步,打量了他們片刻,尤其是看了褚青蘅半晌,然後微微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人心惶惶,難免草木皆兵。”褚青蘅輕聲自語。

“你覺得草木皆兵?”蕭九韶忽然道,“我覺得你不是性冷淡,而是感知遲鈍。”

他說話的時候,身邊經過幾個工人,聞言紛紛回頭,還露出了然的表情來。褚青蘅簡直要惱羞成怒,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雖然學醫科會放得開一點,但是這個世道總歸還沒有開放到可以當街談論這種事,好端端的她又成了靶子。

熟悉了周邊地區,他們便去了臨時落腳的一居室出租房。狹窄的走道裏還堆放著各類雜物,上面積滿灰塵,房間采光也不足。褚青蘅很快便在房間裏繞了一圈,洗手間還留著洗漱用品,是她的上一任“誘餌”留下的。

褚青蘅拿起沐浴乳看了看,是檸檬味的。她打開瓶蓋聞了聞:“現在我可以做出一個推理,我的上一任不是莫雅歌,因為她從來不用這種味道的沐浴乳。”

“請恕我直言,那個犯案的兇手尚且未找到。他手法殘忍,做事利落,而我也沒有把握做到二十四小時都毫無疏忽,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褚青蘅知道他無法信任自己,她既沒有受到過刑偵的專業訓練,也不是警校出身,本來她的能力就不如專業人士,這個事實並不會讓她覺得難堪,術業有專攻而已。她再次環顧洗手間:“這裏裝了監控嗎?”

“沒有。”蕭九韶指了指床前寫字台上的筆記本電腦,“就只有這個攝像頭,所以你盡量要讓自己的行為暴露在這個攝像頭可觸及的範圍。”

褚青蘅走回房間,沿著床邊繞了一圈:“剩下兩個問題,第一,我的任務需要持續多久?第二,我平時必須做些什麽?”

“任務時限一周,如果沒有結果,就要換人。按照你平時的生活作息來,越自然越好,我的位置就在你隔壁,用電腦保持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