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前塵往事

錢有了,糧也該有了。

葉昭不敢把采購的事情交給夏玉瑾這揮金如土的家夥,又不能將秘密泄露出去,便把新婚燕爾的胡青抓來,將他趕去幹活。胡青初嘗洞房滋味,秋水又收斂了往日暴躁脾氣,正是你依我濃的好時光,縱使知道顧全大局,但看看嚴肅訓斥他不準沉迷溫柔鄉的葉大將軍,再看看她旁邊剛剛還在給葉大將軍揉肩膀的夏玉瑾,想起他算計自己,心裏有些堵。

不管算計的結果如何,堵就是堵。

狐狸豈能吃虧?

他被添堵,所有人都要跟著添堵。

於是,胡青趁等待出發之際,招手把小白貂叫來,神秘兮兮地在他耳邊道:“你可知滿城皇親,將軍為何一定要嫁給你?”

夏玉瑾沉思,猶豫,不安:“她好色?”

“非也,非也,”胡青一手搭著他肩膀,一手搖搖食指,用最體貼的語氣道,“當年我們提出要解兵權的時候,她可是毫不猶豫就選了你。你想想,將軍至少十幾年沒回過上京,為什麽她會知道你好看?莫非你還以為自己美名遠飄到漠北來了?”

夏玉瑾想起葉昭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是閃閃縮縮,含糊帶過,不由道:“說得是啊,這兇婆娘為啥非挑我呢?奇怪,真奇怪,我得問問她去。”

胡青笑眯眯:“你就這樣問她,她必然不說的。”

夏玉瑾想起他過往劣行,狐疑地掃了一眼:“莫非你又在給我添堵?”

“非也,非也,”胡青摟著他肩膀的手緊了緊,“雖然將軍讓我隱瞞此事,但有些事,我覺得你還是知道比較好,過來,等我細細與你道來……”

葉昭在軍營裏,拿著文書,與眾將商議下次進攻的章程,待會議結束後,忽見她男人旋風似地沖了進來,然後死死地盯著她,眼角泛著淚花,看得她坐立不安時,夏玉瑾撲上來,緊緊握著她的手,深情道:“阿昭,那麽大的事你為何要瞞著我?”

“瞞了什麽?”葉昭頭皮陣陣發麻,處處都是說不出的詭異,她盯著夏玉瑾那雙白嫩的爪子,沒抽回手,遲遲疑疑問,“我不太明白。”

夏玉瑾忍住發酸的鼻子:“胡青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了。”

葉昭的頭皮更麻了:“什……什麽事?”

夏玉瑾感動道:“原來你在邊關多年,一直都記掛著我的身體,打仗途中,還天南地北的到處幫我尋醫問藥,去上京治好我的那個遊方道士的口音聽著是漠北人,胡青說他是你請來的。”

“有……有這事?”葉昭打著哈哈,正色道,“我和你又不熟,怎可能做這種麻煩事?”

夏玉瑾搖頭:“胡青與那個道士相熟,是你讓胡青請他來的,胡青已把所有事都說了。”

葉昭嫻熟推卸:“他又撒謊了。”

夏玉瑾頓了片刻,搖搖頭:“那個道士來去無蹤,看完病就離開上京了,我們也沒到處宣揚他長著老鼠胡子小眼睛。所以胡青不可能把他容貌舉止都描述得那麽詳盡,就連他耳朵旁邊有顆大痣都知道。”

葉昭心裏咯噔一下,嘴裏卻硬撐:“編的,狐狸說話你也信?!”

夏玉瑾嘆息道:“阿昭,別撐了,你做的那些混賬事,我都知道了,也原諒你了。”

事到如今,能把一直懸著的事情解決,很讓人心動。

葉昭眼珠子又開始微微閃爍了。

夏玉瑾觀顏察色,繼續道:“雖然以前很是介意,但如今想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雖然我討厭胡青那小子,但他有句話說的對,倆夫妻,哪能把秘密憋在心裏?你雖有錯,但也努力改過了。所以我不怪你。”

葉昭遲疑:“那混小子真把我的事都全說了?”

夏玉瑾點頭:“說了。”

葉昭不敢置信地確認:“你一點都不怪?”

夏玉瑾繼續點頭:“一點也不怪”

葉昭見他表情很認真,終於長長地松了口氣,解脫道:“那麽多年,每次想起往事,心裏就發虛,怕你知道真相後,再也不理我了。沒想到你是心胸如此寬廣的男人,是我小瞧了你。”

夏玉瑾拍著胸脯道:“老子是什麽人?心胸比大海還寬廣!誰無年少輕狂時?想當年我年幼無知,為和尚書公子鬥氣,還包了全秦河的紅姑娘叫板呢!換現在,我私下整死他就好了,何必那麽張揚?惹得皇伯父動怒,打我板子。”

高高掛著的心,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