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驚變玄武門硝煙四彌(1)

姬陵自不會讓李世民帶走阿利那胭的屍體,李世民也沒有那個權力,姬陵傳話回突厥,只說李世民拒婚,惹得公主服毒自盡。李世民雖知一切皆為姬陵與李元吉合夥共謀,但怎奈麗人已逝,他們若眾口一詞,自己說出來,恐也是無益,故,便只好忍下了這口氣……

望著李元吉暗暗得意的醜惡臉孔和姬陵傲慢刻薄的嘴臉,李世民便心郁難平,終有一日,定要為阿利那胭報仇雪恨,以償她對自己的情意……

無憂亦為阿利那胭震驚惋惜,如此癡情曉意的女子,本不該是這般淒慘的結局,若自己能早些沖進花園,若李世民能不被楊若眉所媚,那麽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

想到齊王府,想到楊若眉,想到李世民不閃不躲的穩定身軀,無憂的心,便撕扯般疼痛……

這天,更是尤為郁悶的一天,自使隊返回,突厥便果借阿利那胭之死,而頻繁發難,幾次向關中一帶的原州、隴州、經州進攻,甚至直接威脅到長安!這可與過去他們只在河北、山西等地,支持個別力量,而借機勒索大不相同,於是,這種危機的時候,便有人向李淵提出了遷都之意,說,突厥之所以常常進攻關中,皆因子女玉帛皆在長安,若將長安一把火燒掉,不在此處建都,那麽突厥也自不會再來騷擾了……

李淵思有幾日,亦覺十分在理,便命了宇文士及前去選擇良地,準備遷都!

然,遷都之議何等大事,朝中自是議論紛紛,建成、元吉和裴寂都贊成遷都,可世民和蕭瑀卻反對,一時間,自爭論得沸沸揚揚……

“父皇,兒臣認為不宜遷都,邊境不寧,古來皆有,而並非我朝特例,陛下以神武之威,一統華夏,精兵百萬,所向無敵,怎能只因突厥擾邊,便起遷都之意?若果真遷都,必將成為百世笑柄!漢時,霍去病只一介武將,尚有消滅匈奴之心,現,世民身為大唐秦王,又怎能任其橫行?世民願以數年之期消滅突厥,將頡利綁縛於殿,若不成功,到時遷都亦不晚矣!”

李世民說得慷慨激昂,李淵心頭不免為之一振,蹙著眉,默望於他,卻仍有氣郁在心:“哼!你此時倒說得好聽,當初叫你娶公主為妃,就怎麽也不肯,惹得公主羞辱自盡,若非如此,又怎令有今日之禍?”

“父皇差矣,且不說公主乃非那般軟弱之人,就只說突厥之野心,難道……沒有公主之事,他們……便不會有侵我大唐之心嗎?況……公主之死……也還有待商榷!”

李世民說著,便厲望向沉默不言的李元吉,自阿利那胭死後,每一次看見他,都能令李世民想起阿利那胭淒慘的模樣,聲音立寒:“若……公主她地下有靈,也定會乞兒臣……為她早日報仇雪恨!”

李元吉眉眼一扯,並不敢直視李世民鷹銳的眼,只不多語地站立在一旁、默不作語……

李淵亦幽沉著臉,心知世民此言甚是,但,望著他厲厲奪人的目光,卻總有忐忑之感不安於心……

李建成見李淵略有猶豫,忙反駁道:“父皇,兒臣以為不然,縱拋開突厥公主不言,只說這邊擾之患,昔日,樊噲欲以十萬眾橫行匈奴之中,二弟之言與之何其相似也?而……樊噲亦如何呢?”

“如今形勢,與樊噲之時已然不同,遣兵用將則更不能似,況,樊噲那人,本無甚長,只以勇勝,根本不值一提!兒臣保證,不出十年,兒臣定會平定漠北,絕非虛言!”

李世民言之咄咄、斬釘截鐵,李淵亦素知李世民之能,更信他言出必行,心下一思,何必為了與親生兒子賭氣而放任了突厥得意?若有機會永除後患,自乃大唐之幸,若萬一不能,那……最多也不過是遷都賠城,與現今無異,又何不放手一搏?故,揚起了粗眉,做下了最後決定:“好!那……便依世民所言,遷都之事……暫不提了吧!”

“父皇!”

李建成剛欲再言,李淵便揮手示意其退下,眾人互看看,亦皆不敢再做反對,建成厲看李世民一眼,心中甚是難平,他本想借遷都之機,來削弱李世民的兵權,防止他因抵禦突厥,而使其勢力繼續擴展……

李世民亦望向他,怎不明白其中利害?這……也是他之所以如此堅持的原因之一!這般地據理力爭,為阿利那胭,也為自己!

李建成氣郁地回到東宮,嶽凝一見,便知其又遇難處,怕定是和秦王有關,串聯下最近之事,想是遷都之議作罷了吧……

“殿下,可是遷都之事……父皇又依了秦王?”

嶽凝之言,正中李建成之心,李建成重重砸下手中茶杯,冷滯了眼眸;嶽凝卻微笑著接過他手中杯子,柔然一笑:“殿下又何須如此?他願去……自令他去便好,至於兵權……哼!待他回來,再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