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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嫂就揚著聲音問:

“小柱子的爹,你有沒有看到這些人呀?”

“哪兒看過?我有那個命嗎?”老歐沒好氣地說,“整天在田裏看泥鰍看田埂看我自己的腳丫子!”

官兵東張西望,發現那間柴房了。

“這是什麽房間?打開門給我們瞧瞧!”一個官兵說。

簫劍的手握緊了斧頭,全神貫注。柳青、柳紅握緊了耙子鋤頭,也是全神貫注。

柴房裏,大家緊張地彼此對視。小燕子摩拳擦掌。爾康、紙蒙丹全部備戰。紫薇一手摟著含香,一手摟著金瑣。老歐走到柴房門口:

“那是我家的茅房,可躲不了人!你們不嫌臭,我就打開給你們看!”

這時,歐嫂拿起一個酒壇,突然發出驚叫:

“哎呀!不好!這酒壇裂了一條縫,釀了一年的葡萄酒,別都給漏了,得換個壇子!”

說著,就啵的一聲,打開了酒壇,頓時間,酒香四溢。眾官兵精神一振,忍不住回頭看。歐嫂拿著碗,倒了酒,自顧自地嘗著,喊著:

“孩子的爹!這酒有點味兒了!快來嘗嘗……”一回頭,看到官兵,就笑嘻嘻說道,“軍爺,要不要嘗一嘗?是我們自己釀的!今天天氣有點涼,喝點酒可以暖暖身子!”

官兵吸著氣:

“呵!這酒可香了!來!咱們也嘗嘗!”

歐嫂就好脾氣地笑著,拿了幾個碗來,嘴裏“閑話家常”:

“在衙門當差,好玩不好玩呀?”

“有什麽好玩,整天累死了!一家家找人犯,連影子都沒有!”官兵們一面說著,一面就喝起酒來。大家喝了酒,就忘記要看柴房了,對歐嫂也笑嘻嘻的,沒有敵意了。

“好酒!好酒!再來一點!”

歐嫂倒酒,官兵們咂嘴咂舌,喝得不亦樂乎。

柴房內,小燕子等人緊張地等待著,小燕子看到那些官兵喝酒聊天,氣得不得了,心想,糟蹋了一壇好酒!

官兵們終於放下碗,抹著嘴角,彼此招呼。

“大家走啰!還要幹活呢!大嬸,打擾了!”

“沒關系!沒關系,再來玩!鄉下地方,難得看到這麽多人!”歐嫂笑著。

官兵紛紛往外走,眼看危機快過去了,就在這個緊張時刻,小燕子鼻子裏一癢,一個忍不住,阿嚏一聲,忽然打了一個大噴嚏。

永琪大驚,急忙把她的嘴捂住,已經來不及了。

官兵們立即站住,回頭看柴房:

“什麽聲音?有人在裏面?”

簫劍、柳青、柳紅全部變色。歐嫂機靈地一看,對柴房喊:

“小柱子,你還要蹲多久呀?進去大半天了,你到底在幹什麽?”對官兵笑笑說,“我兒子!不知道是鬧肚子呢,還是偷懶!每次要他幹活,他就蹲茅房!”

柴房裏,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覺得需要呼應一下歐嫂,但不知道由誰發言好。小燕子就捏著喉嚨,裝成孩子的腔調,說話了:

“娘……”她拉長了聲音,緊張中,竟然說了一句“我忘了帶草紙”。

大家一聽,這是什麽話?每個人都瞪著小燕子,恨不得把她掐死。

柴房外,大家也全部傻眼。難道小燕子要歐嫂開門送草紙不成?歐嫂不能不答話,笑得好尷尬,哼哼啊啊地:

“忘了帶草紙啊?你真笨……越大越笨了……嘿嘿……笨……笨……”

官兵倒沒有懷疑,詫異地說:

“你還不給他送草紙進去?”

“是……是……草紙……我給他送草紙……”歐嫂傻笑著,吞吞吐吐。

柴房內,小燕子的眼睛瞪得好大,眾人個個跟她伸拳頭抹脖子,小燕子知道說錯了話,急於更正,又捏著嗓子喊:

“娘……草紙找到了!”

歐嫂簡直沒辦法接招,狼狽地說:

“哦……哦……找到了?有了嗎?”

“有了有了……狗狗叼著呢!”小燕子說,說完,覺得不大對,趕緊學了兩聲狗叫,“汪汪!汪汪……”

大家目瞪口呆,個個都快要暈倒。

永琪一把捂著她的嘴,不許她說話了。

奇怪的是,那些官兵們居然沒有疑心,大家笑了笑,彼此吆喝著走了。

官兵們一走,小燕子和眾人沖出了柴房。

大家聚在一起,立即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爾康就對小燕子喊道:

“你真偉大啊!什麽話不好說,說那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忘了帶草紙’!你是不是就怕他們發現不了我們,還要人給你送草紙進來!”

“最奇怪的是,說有狗狗叼著草紙!怎麽想出來的?”柳青問。

“最最奇怪的是,還去學狗叫,狗一叫,草紙不是又掉了?”柳紅說。

“如果我不馬上蒙住她的嘴,她說不定還會學貓和狗打架!”永琪說。

紫薇、金瑣、含香揉著肚子。

“小燕子,我真的快要被你憋死了!”紫薇笑著說,“難得,剛剛逃過砍頭,又被官兵追捕,還有這麽刺激好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