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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小燕子、金瑣又被押回監牢去了。

金瑣抓著紫薇的手,急促地搖著,喊著:

“為什麽皇上要我去蒙古?我不要去蒙古,我要跟你們一起砍頭!你們都砍了頭,我一個人活著幹什麽?”

紫薇握緊她的手,安慰著:

“活著還是比死了好,金瑣!你要珍惜你的生命!這是我的命令,我的請求!這些年來,我沒有好好地為你安排,把你拖累到今天這個地步,為了爾康的事’還讓你傷心,我真是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這樣說呢?我已經難過得要死,你再這麽說,我就要哭了!你們明天就上斷頭台,我怎麽辦?小姐,你去求皇上,我要一起死!”

你命大,還沒到死的時候,不要亂鬧了!”小燕子嚷,“我和紫薇都死了,你正好幫我們活,將來,到了地下再見面的時候,你好告訴我們,我們到底錯過了什麽精彩的事!”說著,就伸手摸摸脖子,心裏還是很害怕,問紫薇,“紫薇,那個劊子手,是不是很幹脆?萬一我的脖子很硬,一刀砍不斷怎麽辦?如果他左砍一刀,右砍一刀,我不是慘了?”

“不要怕,聽說,那些劊子手都很有經驗,一刀就會頭落地!”紫薇說。

“不知道頭落了地,還會不會痛?有沒有感覺?那……”小燕子想想,縮縮脖子再問,“頭落地的時候,我的魂是跟著頭跑,還是跟著身子跑?”

金瑣看著二人,聽到小燕子這樣的對白,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放聲痛哭了。

“不要不要,我們怎麽會走到這個地步?砍頭的砍頭,充軍的充軍,坐牢的坐牢……怎麽會弄得這樣慘?”

紫薇緊緊地摟著金瑣,含淚說:

“勇敢一點!如果你這樣傷心,我也會傷心的!好金瑣!”

她凝視金瑣,“我們現在這麽狼狽,我想給你準備一點‘行裝’,都無從準備!”就從脖子上拿下一條金項鏈來,戴到金瑣脖子上,“這條項鏈,是我娘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你拿去做個紀念吧!我再也用不著了!如果碰到困難,好歹可以換點錢用……”又叮囑著,“那個蒙古,路遠迢迢,氣候幹燥,你一路要小心,要為我珍重!”

金瑣摸著脖子上的項鏈,泣不成聲了:

“不會的!我不會跟你們分開的……一定還有轉機,我不相信我們會這樣……”

正說著,忽然有大隊獄卒篤篤篤地走來。

“是不是轉機已經來了?”金瑣滿懷希望地喊。

獄卒喝道:

“我們奉旨,立刻帶人犯金瑣!”

獄卒打開牢門,就拿了一個大木枷,不由分說地套在金瑣脖子上,再給金瑣戴上腳鐐手銬。金瑣又驚又怕,掙紮著:

“這是什麽東西?我不要!不要!”

獄卒啪的一聲,給了金瑣一耳光。

“不要動!現在,還有你說‘不要’的份嗎?”

小燕子大怒,像閃電一樣快,還給那個獄卒一耳光,吼著:

“你敢打金瑣,我打還你!如果不夠,我再給你一下!”啪的一聲,又給了那個獄卒一耳光,“反正我明天就砍頭了!你盡管去報告皇上,我打了你,讓他再多砍我幾次頭!”

“來人呀!來人呀……”獄卒大喊。

侍衛沖了進來,長劍出鞘。紫薇急忙拉住小燕子說:

“不要跟他們鬥了,我們虎落平陽,沒辦法了!”

小燕子一邊去拉扯金瑣的腳鐐手銬,一邊喊:

“什麽‘唬了一批羊’?我‘打他一批狼’!我活一天鬥一天!”就對獄卒吼道,“你們給她戴上這個,要幹什麽?還不趕快取下來?”

“取下來?笑話!”獄卒兇惡地嚷,“這一路上,幾個月都取不下來了!”拖著鐵鏈,就把金瑣往門外拖去,“走!馬上出發去蒙古!”

“金瑣……”紫薇沒料到離別在即,頓時心如刀絞。

金瑣大震,就死命地拉住鐵柵,驚天動地地哭喊起來:

“不要……不要……小姐!小燕子……救我……讓我跟你們在一起……我不要走!我不要跟你們分開,救我呀……”

紫薇伸手去拉金瑣,被獄卒用木棍狠狠地一敲,紫薇一痛,手放松。金瑣就被獄卒和侍衛們死拖活拉地拉出了牢門。

牢門又哢嚓一聲鎖上了。

“金瑣!愛護自己,保護自己……”紫薇痛哭失聲了,“我死了,會在天上陪著你,陪你去蒙古,你不要怕……”

小燕子整個人撲在鐵柵上,對那些獄卒大吼大叫:

“你們這些狗東西!如果敢在路上欺侮金瑣,我做了鬼,會把你們一個個吃掉,我會剝了你們的皮,吃了你們的肉,喝了你們的血……”

金瑣呼天搶地地哭喊著:

“小姐,小燕子……我不能給你們送終了……”

金瑣就這樣慘烈地哭著,喊著,腳鐐手銬叮鈴哐啷地響著,被拖著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