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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大臣、鄂敏、傅恒、福倫全部圍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小燕子。

永琪氣急敗壞,直著喉嚨喊:

“皇阿瑪!李太醫在不在?讓他趕快看看這位姑娘,還有救沒有!”

“這就是女刺客嗎!”乾隆瞪著地上的小燕子。

“女刺客?誰說她是刺客!”永琪無意間射傷了人,又是這樣一個標致的姑娘,說不出心裏有多麽的懊惱,情不自禁,就急急地代小燕子解釋起來,“我看她只身一人,說不定是附近的老百姓……不知道怎麽會誤入圍場,被我一箭射在胸口,只怕有生命危險!李太醫!趕快救人要緊!”

李太醫是每次打獵,都隨行在側的,這時,奔出了行列,大聲應著:

“臣在!”

福倫滾鞍下馬,奔上前去看小燕子:

“等一下!這件事太奇怪了,怎麽會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單身在圍場?還是先檢查一下比較好!”

小燕子躺在那兒,始終還維持著神志,她往上看,黑壓壓的一群人,個個都盯著自己。皇上?誰是皇上?死了,沒有關系,紫薇的信物,不能遺失!她掙紮著,伸手去摸腰間的包袱,嘴裏斷斷續續地喊著:

“皇上……皇上……皇上……”

爾康覺得奇怪,對永琪說道:

“你聽她嘴裏,一直不停地在叫皇上!顯然她明知這裏是圍場,為了皇上而來!這事確實有點古怪!”

福倫順著小燕子的手,眼光銳利地掃向小燕子腰間,大吼道:

“不好!她腰間鼓鼓的,有暗器!大家保護皇上要緊!”

福倫情急,一腳踢向小燕子,小燕子滾了出去,傷上加傷,嘴角溢出血來。

鄂敏拔劍,就要對小燕子刺去。

“阿瑪!鄂敏!手下留情啊!”永琪情急,一把攔住了鄂敏。

“審問清楚再殺不遲!”爾泰也喊。

“鄂敏!住手!”乾隆急呼。

鄂敏硬生生收住劍。

小燕子又驚又嚇又痛,氣若遊絲,仰頭望著乾隆,心裏模糊地明白,這個高大的、氣勢不凡的男人,大概就是乾隆了。她便用盡渾身力氣,把紫薇最重要的那句話,淒厲地喊了出來:

“皇上!難道你不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小燕子喊完這句話,身子一挺,昏了過去。

乾隆大震。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永琪、爾康、爾泰圍了過去。

“皇上,她已經昏厥過去了!”爾泰稟道。

“小心有詐!”福倫提醒著大家。

永琪伸手一把扯下小燕子的包袱。

“她一路用手按著這個包袱,看看是什麽暗器?”

包袱倏然拉開,畫卷和扇子就掉了出來。

“是一把扇子和一卷畫。”永琪驚愕極了。

乾隆的心,怦然一跳,有什麽東西,重重地撞擊了他的心。他震動已極,大喊:

“什麽?趕快拿給朕看!”

永琪呈上扇子和畫卷。

乾隆打開折扇,目瞪口呆。他再展開畫卷,更是驚心動魄,瞪著地上的小燕子,他忘形地大喊出聲:

“永琪!抱她起來,給朕看看!”

“是!”永琪抱起小燕子,走到乾隆身邊。

乾隆震動無比地看著那張年輕的、姣好的面孔,那彎彎的眉,那長長的睫毛,那蒼白的臉,那小小的嘴,和那毫無生氣的樣子……他的心陡然絞痛,一些塵封的記憶,在一瞬間翻江倒海般地湧上。他喘著氣,一叠連聲地大喊道:

“李太醫!趕快診視診視她!朕要你聽著,治不好,就小心你的腦袋!”

小燕子有一連串的日子,都是神志不清的。

模糊中,她睡在一床的錦被之中,到處都是軟綿綿,香噴噴的。模糊中,有數不清的醫生在診治自己,一會兒把脈,一會兒喂藥。模糊中,有好多仙女圍繞著自己,仙女裏,有一個最美麗溫柔的臉孔常常在她眼前出現,噓寒問暖,喂湯喂藥。模糊中,還有一個威嚴的、男性的面孔常在滿屋子的跪拜和“皇上吉祥”中來到,對自己默默地凝視,輕言細語地問了許多問題。

小燕子就在這些“模糊中”,昏昏沉沉地睡著,被動地讓人群侍候著。她並不知道,就在她的迷迷糊糊裏,乾隆已經在無數的悔恨和自責中,肯定了她的身份。

那一天,乾隆來到小燕子床前,小燕子正發著熱,額上冒著汗,嘴裏念念有詞:

“疼……好疼……扇子,畫卷……別搶我的扇子……東西在,我在;東西丟了,我死……”

乾隆聽著這些話,看著那張被汗水弄濕的臉龐,心裏漲滿了憐惜。

“喂喂!醒一醒!”乾隆拍拍小燕子的面頰,“朕說話你聽得到嗎?能不能告訴朕一些你的事?你幾歲啦?”

小燕子在“模糊”中,還記得和紫薇的結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