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4/4頁)
他坐在沙發前面,用手支著頭,手指插在頭發裏。
“有一段時間,我痛苦得真想自殺!後來,我終於弄清楚,我是徹徹底底地失去她了,再也挽不回她的心了,我的糾纏,只讓她輕視我,鄙視我!她親口對我說過:如果你是個男子漢,就該提得起,放得下,這樣糾纏不清,你根本沒出息!”
他咽了一口口水,眼睛因充血而發紅。靈珊撫摸著他的胳膊,祈求地低語:
“夠了!別再說了!”
“我簽了離婚證書,簽完字的那一天,我喝得酩酊大醉,那晚,我在一個妓女家中度過。從此,白天我上班工作,下了班我就是行屍走肉!我酗酒,我墮落,我始終站在毀滅的邊緣,耳朵邊始終響著她的話;我沒出息,我是沒出息,我連一個太太都保不住,我不是男子漢,我不配稱為男子漢……”
“夠了!”她再說,“求你別再講下去!”
“她纖小嬌弱,”他說出了神,仍然固執地說下去。“卻說得那麽殘忍,她永不可能了解,她把我打進了怎樣一個萬劫不復的地獄裏……”
“我說夠了!”靈珊喊,用手蒙住了耳朵。“別再說了!請你不要說了!”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站在那兒,“除非她現在還活在你心裏!除非你從沒忘記過她!除非你心裏根本沒有我……”她的頭裏掠過一陣劇烈的暈眩,隔夜的宿醉仍然襲擊著她,她站立不穩,身子向前猛然栽過去。
“靈珊!”他驚喊,伸手一把抱住了她。“你怎麽了?你不舒服嗎?靈珊!你怎樣了?”
她順勢倒進了他懷裏,她的頭埋在他胸前。
“我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她呻吟著。
“你躺好,我去拿杯水!”他急急地說。
她死命抱住他。
“我不需要水,”她說,“我只要問你一句話。”
“什麽話?”
她把臉藏在他懷裏。
“你——”她低語,“有勇氣再接受一次挑戰嗎?”
“什麽挑戰?”
“再結一次婚!”
他有片刻無法呼吸,然後,他扳開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她那蒼白的面頰已被紅暈染透,眼光是半羞半怯的,朦朦朧朧的。他閉了閉眼睛,長長地吸了口氣,就虔誠地把嘴唇緊貼在她的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