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3/4頁)

這才不過短短兩天,就適應了皇子妃的身份,真不愧是宛卿。

肖公公眸中劃過一抹贊嘆:“皇上記掛三皇子的身體,讓奴才來看看三皇子傷養得怎麽樣了,順便給三皇子、皇子妃送蟒袍,不知三皇子是否方便讓奴婢上馬車。”

肖公公說著,弓了弓腰,十分的恭敬。

江令宛眸光一閃,微微笑道:“肖公公奉命而來,自該上車看看,只是三皇子剛剛服藥睡著,淩大夫說了,三皇子傷口已無大礙,只是需要靜養,不宜時常驚動。”

肖公公聞音知雅,點頭道:“既然淩大夫說三皇子已無大礙,那奴才就放心回去跟皇上回話了。”

肖公公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車簾,微微揚高了聲音:“這套皇子蟒袍是皇上親自令內務府連夜趕制出來,上午剛剛做好,奴才就趕緊送過來了。既已送至皇子妃手中,奴才這就回去復命。皇子妃可以穿上試試,後日大朝會,是要穿著參加的。”

親王蟒袍,袞冕九章,肩繡龍,背繡山,金鉤玉佩,青綬朱纓,象征著皇子身份,於皇子朝賀、受封時穿戴。

給江令宛的是皇子正妃霞帔禮服,九翟冠,金繡雲鳳大衫,八寶鳳紋裙,亦是受冊、朝會大事時所穿戴的禮服。

洪文帝的意思很清楚,讓蕭湛穿了皇子蟒袍上朝。

若是換做旁人,怕早就喜不自禁,迫不及待穿上蟒袍,像世人證明自己皇子身份了吧。蕭湛卻連面也不露。

出宮之前,洪文帝交代了,讓他好好觀察蕭湛夫妻、尤其是蕭湛的反應,回來後如實稟報。

肖公公不敢隱瞞,直接說了:“三皇子妃十分溫和,接了蟒袍,還賞了奴才一封銀子。三皇子服了藥,睡著了,所以並未露面。”

肖公公回答時,小心翼翼的,頭壓得極低,生怕洪文帝發怒。

說完之後,殿內便陷入長久的沉默。

肖公公心裏打鼓,暗想雷霆之怒落下來,該怎麽請罪。

等了許久,只聽到頭頂傳來淡淡的一聲“嗯”,洪文帝聲音不辨喜怒:“朕知道了。”

想象中的帝王之怒沒有爆發,肖公公退出大殿,擦了擦虛汗。

殿內,洪文帝眸光威嚴,意味不明。

服藥,睡著不過是借口罷了,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接受自己這個父皇吧。

畢竟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三皇子。

昨日定國公回來說,蕭湛很震驚,一時很難接受這個身份。

主要是他一直暗中尋找生父,不想生父近在咫尺,卻遲遲不與他相認,若非他中箭遇險,幾乎喪命,他恐怕要被蒙在鼓裏一輩子。

定國公很自責:“五郎……三皇子一貫心性高傲,所以難以接受,絕非對聖上不恭。請聖上看在他身受重傷,乍然得知真相的份上,寬恕一二,讓他慢慢消化。假以時日,他一定能明白聖上的用心良苦。”

洪文帝並未生氣,他只是問定國公:“清華他到底是阿瑜的孩子,性子跟她也是一樣的。”

定國公一驚,知道蕭湛的計謀奏效了。

後妃自戕是株連家人的重罪,蕭瑜雖不是洪文帝妃子,卻已經是洪文帝的人,她的死始終讓洪文帝耿耿於懷。

若蕭湛輕易接受了三皇子的身份,認祖歸宗,日後看到蕭湛,洪文帝就會想起蕭瑜的死,這根刺越紮越深,讓洪文帝不能釋懷。

唯有將這根刺拔除,蕭湛才能在洪文帝身邊站穩。

至於怎麽拔?

自然是要讓洪文帝親自動手。

洪文帝冷著臉道:“他不會理解朕的苦心的,他跟阿瑜一樣,不會體諒朕,朕給他再多的時間都沒有用。”

所以,朕不會再縱容他像阿瑜那樣反抗朕。若他主動歸來,自然最好。若他不回歸,朕也會讓他俯首低頭。

……

次日蕭湛回京,以病重為借口在蕭家別院養傷,外客一律不見。

洪文帝見他與自己想象中一樣,倒也沒怎麽生氣,低聲交代了肖公公幾句,讓他去辦事。

到了下午,流言蜚語四起,滿城都在傳,蕭湛並不是三皇子,他腿上也沒有胎記,所以他不敢進宮。

又說定國公犯了欺君之罪,洪文帝要抄了定國公府。

是夜,肖公公來到別院,替洪文帝傳話,蕭湛仍舊不見。

“三皇子妃,目下滿城風雨,對三皇子十分不利,連聖上都十分動怒。明日大朝會,是三皇子驗明正身的最佳時機,若三皇子再這麽一意孤行,即便定國公沒有欺君,恐怕也要被聖上以欺君之罪懲治了。”

“三皇子即便不想要皇子身份,難道就忍心看著老國公一把年紀擔憂奔波?”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今雨露不要,一旦化作雷霆,誰能承受得起?”

江令宛攥緊了手,沉聲道:“我知道怎麽做了,我會用盡所有的方法,勸殿下參加明日的朝會的,肖公公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也請肖公公轉告皇上,我與三皇子明白他的苦心。”